清徐县街头一流动食品车,车玻璃窗上贴着“灌肠、面皮、切条、溜米”等美食名称字样。其中的“溜米”(见图)显然是“馏米”之误。溜,形声字,从水,留声。本义为水名,后由水流急引申指迅速、顺畅,又引申指漫步、游逛等义。这些义项的“溜”读作liù。而读作liū时,字义为快速滑行(如溜冰)、偷偷地走(如溜走)等。
馏,也是形声字,从食(饣)、留声。形旁“食”表示该字义与食物有关;声符“留”表明“馏”的读音与“留”相关。同时,声符“留”还有表意作用,表示将吃剩下(留下)的食物加热。如,馏馒头,此义的“馏”读作liù。当引申为“使液体变成蒸汽,再凝成纯洁的液体”之义时,读作liú,如蒸馏水。
liù米是太原、晋中、吕梁等地的特色美食。《汉语方言大词典》中“溜米”“馏米”均收。“溜米”解释为“〈名〉软、硬米一齐蒸的饭。晋语。山西交城”。“馏米”解释为“〈名〉蒸饭。晋语。山西文水”。写作“溜米”可能是方言记音,没有找到本字所致。写作“馏米”是因为其烹饪方法是馏,相当于蒸,故“馏米”更规范。
过去,人们蒸“馏米”的主要炊具叫甑盔儿(清徐方言音为“祭窟儿”)。这种盆形陶制炊具,底部有许多圆形小眼儿。记忆中,母亲蒸“馏米”时总是先将和甑盔儿底部差不多大小的锅里盛上足量的水,然后将甑盔儿放入,再把二者接触的边缘糊上泥巴或榆皮面等,防止水烧开后从缝隙处漏热气。现在都改用蒸锅。等蒸锅里的水烧开,先把提前蒸至八成熟后冷却的红枣(可先去核)铺在蒸屉底层,再铺上一层提前淘洗、发酵后的江米。如此,一层江米一层红枣均匀铺好,蒸四五十分钟。其间,每隔10分钟要将开水或糖水均匀洒到米上,确保蒸屉最下层的米充分吸收水分,直到水量饱和。这一过程,民间称为“洒凉”。蒸熟的“馏米”色泽晶莹,软糯适中,香甜可口,再喝一碗豆腐脑儿或者来一碗羊汤,那叫一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