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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长在太原北郊的农村。记忆中,儿时的冬天特别冷,也特别漫长。家家户户取暖主要靠烧炕、土灶和铁炉子。炕是用土坯和砖砌成的长方形结构,三面环墙,下面有孔道与室外的烟囱相通。在炕下孔道里点燃柴火,炕面就会变热,屋内也能暖和一些。躺在铺着芦苇席的炕上,热得烫人,寒冷暂时被拒之门外。然而,一旦柴火燃尽,余温退去,室温也会随之直线下降。因此,人们习惯在黄昏时烧炕,以保证晚上睡觉时不冷。
烧炕虽然能取暖,但做饭还需炉灶。那时,村里人家在温暖的季节里,会在厨房或室外屋檐下的炉灶做饭,到了冬天,则将炉灶移进堂屋或卧室。有的还将炉灶用烟筒与炕道连接,既取暖又做饭,待春天再搬出去。这样年复一年,搬来搬去,方言称之为“倒火儿”。
当时的炉灶不外乎两种:用土坯和砖砌成的灶台或铁炉子,燃料都是柴火和煤。柴火是捡来的,枯枝败叶、干草秸秆,都是人们眼中的好燃料。煤则是生产队从选煤厂统一购买,由专人赶着马车分送到各家,因此,家家院里或院墙外都有煤堆。那时,农户用的大多是散煤或煤泥,不易点燃,热量也不高,但为了省煤,好多人家还要在煤中掺些烧土,和成煤泥或打成煤糕使用。
在那些用柴火和煤取暖的日子里,各家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计:捡柴火、和煤泥、生火、倒炉灰……人劳神费力,环境被污染,安全隐患重重。屋外炊烟四起,屋里烟熏火燎,墙壁被熏得乌黑,人置身其中,气喘咳嗽之外,还需特别留意火灾和一氧化碳中毒。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电热毯、电暖器、烧小锅炉的土暖气等新型取暖设备逐渐进入家庭。近些年,空调、暖气更是大踏步走进百姓生活。曾经陪伴人们过冬的火炕、土灶、铁炉、柴火和煤堆,已成为我们关于温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