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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存则国家生

阿富汗国宝流浪记

曾在中国多地展出的阿富汗国宝。
曾经的巴米扬大佛。
被炸毁的巴米扬大佛。
  当地时间8月15日,塔利班士兵进入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并占领了总统府。在被美国领导的联军驱逐近20年后,塔利班重掌阿富汗的控制权。对于这个欧亚大陆中部与中国边界线最短的邻邦,我们对它的熟悉在于长久的动荡与战火,相较而言,对这个拥有4000年文明史国度的灿烂文明却不多。

  2006年,有一批承载着丝路文明历史信息和辉煌荣光的国家秘宝,从阿富汗的战争泥潭中“逃亡”出来,在一场国际接力中开启了长达14年的全球巡展,在超越种族和宗教分野下,让人类文明的遗存不至于被野蛮摧毁,直到2020年4月,阿富汗信息文化部在其官网宣布:这批文物已安全返回喀布尔。

  但热爱文化的人们无法忘记:20年前,曾在阿富汗的巴米扬山谷中矗立1400年的巨大佛像,在大炮、炸药及火箭筒等各种战争武器的摧残下,被炸为一堆碎石,世界为之心痛如绞。

  阿富汗国家博物馆死里求生

  阿富汗被称为东西方贸易、文化、艺术交流的十字路口,是多个文明交汇的重要节点,曾经受到古希腊、古罗马、草原文明的控制,同时又受到中国、印度次大陆、中亚文明的影响。所以了解阿富汗文化,几乎就认识了世界的文化和发展进程。

  这个国度拥有4000年文明史,遗存的惊世宝藏堪比古埃及图坦卡蒙法老墓。而阿富汗国家博物馆是阿富汗最大的博物馆,始建于1919年,曾经拥有超过十万件珍贵文物。但在过去的二十多年中,阿富汗动荡的局势几乎给这座宝藏博物馆带来毁灭性的伤害,有60%的文物被窃,2000多件文物遭到毁坏。

  1989年,为了使珍贵文物得以保存,阿富汗国家博物馆制定了一个秘密计划,将博物馆中大量文物转移至安全区域,参与计划的人员一直保守秘密直至13年后,当人们以为已经永远失去这批宝藏时,它们在总统府地库中被重新发现。

  这期间,1993年5月,炮弹曾无情地落在博物馆的顶上,佛像炸成碎片,青铜器被熔成废铜,古籍化成灰烬,但不幸中的万幸是,此前馆藏中最珍贵的文物已进行了这场秘密进行的死里求生。

  231件国宝的“流浪之旅”

  2005年,阿富汗时任总统卡尔扎伊赴法国访问,法国时任总统希拉克提出安排阿富汗文物展的愿望。在卡尔扎伊的授权下,阿富汗国家博物馆和法国吉美博物馆的一批专家,挑选了231件(套)珍贵藏品,至此开启了这231件(套)文物的世界传播史。

  2006年10月,这批珍贵文物率先在法国吉美博物馆与公众见面,展示了阿富汗作为亚洲心脏所孕育的古老文明。随后,意大利都灵考古艺术博物馆、荷兰阿姆斯特丹博物馆、美国华盛顿国立美术馆、加拿大渥太华文明博物馆、德国波恩博物馆、英国伦敦大英博物馆、澳大利亚墨尔本维多利亚博物馆、东京国立博物馆、韩国首尔博物馆……在长达14年的时间里,它们的足迹从欧洲、北美洲、澳洲到远东地区,最后来到中国展出。

  在中国巡展时长超过三年,中国三十多家博物馆纷纷热情接待这些珍贵的远方“来客”,从北京故宫博物馆、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到敦煌研究院、湖南省博物馆、郑州博物馆,以及香港历史博物馆等等。

  敦煌研究院在推介此展览的文章中这样写道:“这是一场国际接力,如同这批国家宝藏的考古发现一样:无数仁人志士和学者,超越种族和宗教分野,不遗余力甚至付出生命,让人类文明的遗存不被野蛮扼杀,使我们重新看到丝绸之路曾经的辉煌,看到战乱带来的创伤,看到和平、友谊、共享和希望!”

  曾在不同地方有幸看过展览的观者这样感叹:“流浪在外的文物都是为了告诉世界:我们是谁……真心希望阿富汗的国宝文脉能保存下来,我们有幸能再次得见。向保护者致敬!”“展厅的最后摆着几个存放这些珍宝的箱子,我让孩子跟它们照了相。那些护宝人就像这些箱子一样,守护了人类的文明。”

  被炸毁的巴米扬大佛

  阿富汗是中亚地区的文明古国,古代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在这里往来的不止贸易,还有宗教。

  唐贞观年间,高僧唐玄奘游历西域,在《大唐西域记》中记载:梵衍那国,东西二千余里。南北三百余里。在雪山之中也。人依山谷逐势邑居。国大都城据崖跨谷。长六七里。北背高岩。《大唐西域记》曾经被欧洲传教士翻译成多种语言,法国汉学家根据这本书还原了部分阿富汗史地,认为书中提到的梵衍那国正是阿富汗巴米扬。

  巴米扬位于阿富汗最主要的山脉——兴都库什山的一个山脉当中。而巴米扬石窟则位于一个海拔2590米的小河谷中。这里拥有两项世界之最:巴米扬石窟是现存最大的佛教石窟群;巴米扬大佛是世界上最高的古代佛像。而巴米扬大佛所在的阿富汗巴米扬山谷石窟与敦煌石窟、印度阿旃陀石窟一同被列为三大佛教艺术最珍贵遗产。

  巴米扬令世人叹为观止的两尊大佛,其中西大佛高55米,东大佛高38米,两者相距400米,远远望去十分地醒目。东大佛建立于544年和595年之间的一段时间,身披蓝色袈裟;西大佛建立于公元591年到公元644年,着红色袈裟。佛像脸部和双手均涂有金色。两佛像的两侧均有暗洞,洞高数十米,可拾级而上,直达佛顶,其上平台处可站立百余人。

  2001年3月,当年的塔利班一意孤行,炸毁了两尊大佛,在世界上掀起轩然大波。阿富汗前总统卡尔扎伊曾称,大佛被毁是“阿富汗民族的灾难”。

  今年3月11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文纪念巴米扬大佛被炸毁20周年。文章认为,巴米扬大佛被毁的悲剧使全球认识到保护濒危文化遗产的必要性。“巴米扬山谷的大佛龛永远提醒着我们,我们有责任保护文化遗产;还提醒着我们,如果不这样做,我们的子孙后代将会失去什么。”

  期待历史不会再重演,不会有新的文化遗产遭此“厄运”。正如2001年,阿富汗国家博物馆开始重建,新生的博物馆门前的石碑所示:A Nation stays alive when it’s culture stays alive(文化存则国家生)。 据极目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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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国宝流浪记
2021.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