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蕴老师是我高中语文老师,教我们也就一两个学期,但她对我的一次鼓励,印象极深刻,影响了我一生。
从小学到初中,我的数学成绩总好于语文,每次考试,数学90多分,语文80来分。所以,我对数学感兴趣,觉得语文深不可测,写作文更是发愁,久而久之,对语文课有了畏难情绪。
上高中时间不长,太原27中计划从文津巷迁到亲贤街新校址,学校规模要扩大,师资也要增加,陈老师家住山西大学,这时就调来我们学校,带我们语文课。陈老师个子高挑,文文静静,气质高雅。讲起课来,慢条斯理,头头是道,逻辑性强,文化气息浓郁。记得讲记叙文写作时,先讲概念,再讲写作手法及正叙、倒叙、插叙的应用,还有范文学习,加以体会,条理清晰,易于理解。
而后,陈老师布置了《记假期里一件有意义的事》的作文。我搜肠刮肚,苦思冥想,写了一篇交了。讲评时,我们忐忑地等待着,生怕自己作了反面例子。老师第一篇讲评的是语文课代表刘喜莲的作文。讲到她用了正叙手法,有心理描写,写得生动活泼,入情入理……接着就拿出了我的作文,我顿时一阵紧张。老师说,梁建军的作文采用了倒叙、插叙,夹叙夹议,还用了排比手法,烘托了气氛,升华了主题,云云。把我讲得满脸通红,我哪里想到自己还用了这么多的写作手法呀。
从此,我觉得写作文不那么恐惧了,有了信心,有了兴趣,慢慢喜欢上语文课。高中毕业后,我下乡插队,晚上也没什么娱乐,我就坚持写日记,把一天艰辛的劳动或别的什么感受记录下来。每篇日记,都像写作文一样。记劳动的,就写成记叙文;有感而发的,就写成议论文;劳动中有感受就夹叙夹议,常咏物抒情,有时心血来潮,还写首打油诗。虽然文笔稚嫩,却记录了真实的劳动生活,培养了写作情趣。
上世纪80年代初,掀起学文化热潮,说“文革”时初高中毕业生不合格,要补习后重新考试,合格的发合格证,算达到毕业水平。当时,我刚调到面粉一厂,在车间当倒班工人,考试成绩出来,我的语文成绩全厂第一,顿时成了“名人”。1981年,山西刊授大学招生,它是全国第一所把大学课程进行开放式教育的,我立即报名学习汉语言文学专业,经常在湖滨会堂听名家辅导讲座,还听了山西大学马作辑教授讲的诗歌创作,后来才知道,马老师是陈蕴老师的爱人。
1982年,我考入电大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后考入市粮食局机关,在办公室从事文字工作。可能正是由于陈蕴老师一次小小的鼓励,不知不觉中影响了我的一生,否则,我的人生真就可能是另一种境遇。
那天,和同学聊天,才知道陈老师已经过世,心中一阵落寞惆怅,陈老师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眼前。
谢谢您,陈老师,我们想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