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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妮子……”

郝妙海
  在我的家乡,今晋源区武家庄一带,流传着两句以“二妮子”打头的童谣(乡间也有人称之为“歇话”)。一句叫“二妮子,嫁的山里纳底子。纳得圪料(音,不平直的意思)了,婆婆打得不要了!”还有一句,是“二妮子,嫁得山里挨板子。马茹儿(一种野山果)炒面尽你吃。”

  我的家乡在晋阳湖畔,汾河与西山之间。传统上,平川的闺女很少有嫁到山里的。而这两句童谣里的“二妮子”,不仅嫁到了山里,而且一个被“婆婆打得不要了”,命运极惨。一个,则是“马茹儿炒面尽你吃”还要“挨板子”,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当然,童谣本就是随口吟来逗乐子的,既不可当真,更不能深究。然而,童谣虽出自童口,却大多是大人们编出来的。两句相似的童谣,为什么嫁到山里的,既不是大妮子,也不是三妮子、四妮子,而都是“二妮子”呢?似乎就有点说道了。

  其实,在当地,还有一句远不如上面两句童谣传得广泛的俗语,叫“亲大的,疼小的,不亲不疼是二的。”或者换个说法,叫“老大亲,老小疼,只有老二没人爱。”似乎就透露出了一点点相关信息。这是因为,长期以来,受传宗接代观念的影响,重男轻女的思想在民间可说是根深蒂固。这种环境下,若一对夫妇第一胎生个女孩,虽不会像生男孩一样欣喜若狂,但由于是第一个亲骨肉,关爱尚属正常。若第二个仍是女孩,则难免有点失望,而亲情自然也就冷淡多了。也许正是基于这种现实,一些好事之人便拿“二妮子”来编排,来调侃,来逗趣。这些人本心并无恶意,几句童谣也改变不了任何现状,但无意中,却记录下了一点点历史信息。

  由于种种条件所限,旧日不仅二妮子、三妮子很普遍,甚至连续生个七仙女、八仙女的人家也有的是。孩子多了,生活的担子自然就重了。因此,对末一个孩子(俗称“末活活”),因老年惜子的原因,在条件允许时,或许可额外多疼爱一些,其余的,则境况大都差不多。甚至男孩也一样。而若干孩子们处境的微妙变化,在“二妮子”身上体现的更明显一些。因而,拿“二妮子”来说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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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 刘印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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