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烽火少年,人们自然会想到小兵张嘎、放羊娃王二小,还有送鸡毛信的海娃等,他们脍炙人口的故事,曾留在几代人的心中。
近日,读蒋殊新作《红星杨》,被深深吸引。随着书中故事情节的发展,让人仿佛又看到了嘎子、王二小和海娃的身影。
红星杨是一种奇特的树,我曾在晋绥军区司令部旧址的院内看到过这种树。轻轻掰开树枝,可以清楚地看到,树枝的断面,是纹理清晰、端端正正的红五星图案。这让我对院中的那颗红星杨充满敬畏。再之后,听朋友介绍,武乡也生长有这样的树。
在武乡八路军总司令部,生长着一棵红星杨。相传当年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后,朱德总司令将一直珍藏在身上的一枚红五星帽徽,埋在了树根下,从此,武乡有了红星杨。虽然只是传说,但却表达了当地人对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和他们所带领的军队在这片土地上浴血奋战的敬意和怀念之情。
那场战争虽已远去,但他们身上不屈的民族精神永远地留了下来。蒋殊的《红星杨》,表现的正是这样一个深刻的道理。
深刻的道理,不一定要用宏大的叙述或深奥的语言来呈现,相反,优秀的作家,总会以扎实的功底、朴素的文风、平实的语言,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让读者跟着文字,不知不觉地走进故事中,从而与书中的主人公同悲欢、共成长,并最终引发共鸣。
蒋殊就是这样一位作家,她之前的《重回1937》《再回1949》《沁源1942》等作品,都是立足历史大事件、大背景下,用细腻、温婉的笔风,写出普通人的故事。那些故事,震撼人心。
《红星杨》也不例外,讲述了生活在杨林村的少年杨留贝、红叶、柳笛,以及“因为爹爹只听八路军的话而被日军抓走”、成为孤儿的王小麦四个少年,于一场大风过后,在杨林沟为鸟儿搭窝时,无意发现了红星杨,并在惊喜和惊诧中开始保护这个秘密的故事。
在蒋殊笔下,日军到来前,这些少年是天真的、调皮的、快乐的,这是任何一个少年都应有的真实模样。可贵的是,蒋殊把少年的这种天性刻画了出来。
当日军闯入杨林村,看到满墙上画着神秘红五星图案时,内心惊慌、惊恐,并开始杀戮、放火,意在找出红五星背后的秘密,但没有人告诉他们。于是,放羊的二铁死了。继而,留贝爷爷、留贝爹、留贝娘、红叶爹、红叶娘、红叶、柳笛爹、柳笛娘、柳笛,相继遭到杀害。就连杨林沟也成了一片火海,在火海中,那七棵被杨留贝以及所有人保护的红星杨也未幸免于难。
一个令人扼腕的故事,并未到此结束。七年后的一天,在通往杨林村的山路上,两位年轻的解放军战士策马飞奔而来,他们分别是长大后的杨留贝和王小麦。他们神情黯然地走进空无一人的杨林村,触景生情,忆起往事。就在他们拜祭完亲人,准备离开之际,意外而惊喜地发现,在爷爷的坟头,一片红星杨正呈“五角星”状,茁壮地生长——那是一个个不屈的生命。
读完《红星杨》,最动人的,除了杨留贝四位少年和村民为守护红星杨秘密而作出的牺牲外,还有一个让人难以忘记的情节,那就是蒋殊以留贝爷爷的口,表达出了战争年代无数中国人的心声:“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属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论,一剑能当百万兵。”这是《穆桂英挂帅》中的唱词,蒋殊很巧妙地把这部经久不衰的经典戏曲,融入到《红星杨》作品中,不得不说,让人耳目一新,为之一振。
读完此书,我仿佛看到生长在革命烈士鲜血浸染过的红色土地上、杨留贝等少年保护过的红星杨,正拔地而起、蓬勃生长。这便是《红星杨》一书的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