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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夏至面

魏青锋
  四时有序,夏至已至。夏至的“至”不是到来,而是“极致”的意思。我国民间一直有“吃过夏至面,一天短一线”的说法。这一天,也是北半球酷暑的开始,以夏至为起点,气温将逐步攀升,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将要来临,民间有谚云:“不过夏至不热”“夏至狗无处走”。

  在《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将夏至时节描述为“万物于此皆假大而至极也。”其意在说所有生命在夏至日,生长到了极点,是一年中生命力最旺盛的阶段。但因夏季雨量充沛,丰收的农作物极易因为存储不当发生霉变和病虫害。因此为了禳灾避难,保佑粮食丰产丰收,古人会在夏至日这天举行盛大的典礼仪式来祭祖祈福。

  等祭祀仪式完结后,百姓们就开始吃新麦子做成的面条,既有尝新的意思,也有取面条的细长寓意夏至长昼之意。

  而且,夏至不久后便开始入伏,很多地方把夏至面也叫作“入伏面”。夏至面均为新麦磨成的新面粉制作,营养成分高,口感甚佳,逐渐成为人们喜闻乐见的夏暑饮食,发展到现在,吃夏至面渐渐成为一种民间习俗。

  清代潘荣陛的《帝京岁时记胜》记载:“京师于是日家家俱食冷淘面,即俗说过水面是也。”《齐民要术》中记载有一种冷淘面,是一碗浇上冷肉汤的揪面片。唐代曾流传一种“槐叶冷淘”的凉面做法,以面粉和槐叶汁水等调和,切成饼、条、丝等不同形状,沸水煮熟,过冷水后加调料食用。杜甫专门写过一首《槐叶冷淘》:“青青高槐叶,采掇付中厨。新面来近市,汁滓宛相俱。入鼎资过熟,加餐愁欲无。”苏轼的《二十九日携白酒鲈鱼过詹使君食槐叶冷淘》中也曾提及它。清朝钱谦益的《谢德州张太师送酒》诗云:“香翻乳酒倾云液,油点槐淘泻玉盘。”诗中槐淘即为“槐叶冷淘”。

  每年夏至,母亲都要做凉面给我们吃。其实凉面的制作并不复杂:先把两三个鸡蛋打在面粉里,拌着鸡蛋的面粉筋道,过水后当凉面食用口感清新爽滑。随后揉面,再把揉好的面团放在案板上用纱布盖着醒面,待到面团醒得光滑细腻,就可以尽力擀薄。然后迂回折叠,为防止粘连,每一层都要撒面粉,最后一刀一刀紧密切下,轻轻抓起一把面条往上一扬,顿时一案板铺开的细面条像花朵一样层层绽放。

  面条入锅,开水三沸后,母亲用笊篱捞出,再倒入旁边早已准备好的清冽井水中,两三分钟,旋即捞出沥干,面条丝丝溜滑,清爽诱人。食用时拌入熟豆芽、黄瓜丝、短截的豇豆和葱花、姜丝、蒜蓉等调料,一碗看着让人食欲满满的夏至凉面就做好了。

  时至今日,想起那一碗凉面还是口舌生津,首先双手接触到瓷碗的冰凉,夏日的燥热度开始锐减,随后是醇浓麦香和蔬菜调料不断萦绕着味蕾。入口爽滑,柔韧耐嚼,不停地吸溜进嘴,立刻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酣畅淋漓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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