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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竹石图》映照板桥丘壑

郑板桥《兰竹石图》(山西博物院藏)

  王 兰

  兰、竹、石是中国文人画的传统题材,寄寓着画家对于崇高品格的追求。兰花香而不艳,古代文人常以兰花标举人格;竹是节操与虚心的象征,尤其反映出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人格特点;石坚硬而独立,代表着士大夫“匹夫不可夺志”的坚定。而郑板桥是把这种传统演绎到极致的一位艺术大师。

  山西博物院“丹青蹊径”书画展中的《兰竹石图》,郑板桥70岁创作。画面当中有几块嶙峋怪石,怪石上面杂点兰竹,错落生成,在画面的右上方有一篇155字的题画文,别具意趣。他的书体是其自创的“六分半书”,特点是以真、隶为主,揉合真、草、隶、篆各体,并用作画的方法来写,用笔方法变化多样,或如兰叶飘逸,或似竹叶挺劲,横竖点画或楷或隶、或草或篆,挥洒自如而不失法度;结体扁形,又多夸张,肥瘦大小,偃仰欹斜,呈奇异狂怪之态;章法也很别致,疏密相间,正斜相揖,安排得错落有致、主次有别,人有“乱石铺街”之喻,“板桥体”书法艺术是郑板桥审美心态的浓缩和总结,是他文化性格的提炼与映照。

  题画文这样写道:

  索画者必有来意,某处画兰,某处画竹,某处画石,而作画者又倔强不依,此两两所以背谬也,殊不知即其所索之中,依其位置而略为剪裁,稍加伸缩,既不失主人意指而又不愧自家笔墨,顾不美乎?主司命题如此而我之作文偏不如此,虽锦绣珠玑与题何涉?作者决不与众人同,而却不与命题异,此岂非匠心独得乎?吾之此画亦只是兰竹石,而绝不与众家同,亦绝不与自家同,或又有匠心焉?

  文中板桥先是论说“索画者”和“作画者”之间存在的矛盾关系,继而文笔一转,对一味执拗己见的作画者提出批评,指出只有将索画者的命题和作画者自身的创作意图巧妙地结合在一起,方是“善画者”的高明,全文转合跌宕,趣味横生,是板桥老人幽默机智的绝佳体现。

  观画读文,使人在250年后的今天再次为板桥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而叹服。正是这位大师,以寥寥几笔融汇了天地万物,表现种种人情世态,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在有限的视野里为人们开拓了精彩无限的想象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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