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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赵卿墓“蜻蜓眼”

太原赵卿墓出土的“蜻蜓眼”琉璃串珠(山西博物院藏) 肖 凡 摄

  辛弃穷

  “五一”假期,山西博物院观者如潮,升级改造后的“玉韫华夏”展厅内,一串由13颗小珠子组成的彩色串珠,貌似无奇,却大有来头,它就是——

  “蜻蜓眼”是古代一种饰物的俗称。所谓“蜻蜓眼”,就是在玻璃珠体上镶嵌一些类似于眼睛的圆形图案,像蜻蜓的复眼。“蜻蜓眼”为玻璃制成,而玻璃古称琉璃,所以“蜻蜓眼”又叫“琉璃蜻蜓眼”。

  中国境内最早的玻璃制品,是新疆轮台县群巴克IM27墓的一颗“琉璃蜻蜓眼”。新疆这颗“蜻蜓眼”,所处时期大约在西周中期至春秋中期。至春秋晚期,这类珠饰已经进入了华北地区,在山西、河南、山东等地都有发现。

  其中,最令人瞩目的是发现于山西太原赵卿墓的13颗“蜻蜓眼”。这13颗小珠子以浅绿色为底,大致呈球形,两端弧平,中间贯通一圆孔。珠子表面镶嵌白边深蓝圆点,酷似蜻蜓的复眼,整体来看制作精良,色彩绚丽,图案鲜明,光彩夺目,经历两千多年而颜色不衰,堪称珍宝。

  “蜻蜓眼”眼圈图案的制作方法是,在烧造前预先做好有图案的料棒,将其横截面切片镶入还未冷却的玻璃珠上,冷却后即是成品。

  赵卿墓是迄今为止所见春秋时期等级最高、规模最大的晋国高级贵族墓葬,曾出土春秋大鼎、车马坑等3000余件文物。那么,赵卿墓中出土的这13颗“琉璃蜻蜓眼”又有何特殊之处呢?

  在埃及和西亚的两河流域,很早就已经开始蜻蜓眼玻璃珠的生产制作,时代可以追溯至公元前14世纪。而公元前5世纪,也就是中国的春秋晚期,在伊朗的吉兰发现了与赵卿墓“琉璃蜻蜓眼”造型和图案都极为相似的实物。

  这意味着,出现在赵卿墓中的这些小圆珠,很可能与万里之外的伊朗有所关联。换句话说,晋国与伊朗的吉兰可能在当时已经建立了某种交通方式。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安家瑶先生认为,在公元前两千纪至公元前一千纪的铜器时代,东西方两大文明之间活跃着许多游牧民族,他们依靠牲畜的力量,往来于漫漫的中亚沙漠地带,游牧民族将这种珠饰从西亚带到中国是完全可能的。也就是说,“琉璃蜻蜓眼”应当是由西亚经过陆路进入黄河流域的。

  “琉璃蜻蜓眼”在埃及和西亚长期流行,在最初生产料珠的埃及王国,人们认为蜻蜓眼玻璃珠具有辟邪的功能,在当时埃及人的观念中,这是天神的眼睛。那么,“琉璃蜻蜓眼”传入中国后,在春秋战国时代,国人如何看待呢?目前并无关于这一问题的研究,我们仅仅知道,这种精致的小珠子,是作为贵族的饰物,在上层之间流转,其所包含的宗教意义,并没有像佛教一样,在中国扎根流传。

  秦代以后,“琉璃蜻蜓眼”渐渐不见,“琉璃蜻蜓眼”在中国风行的时间不过300多年,但却留下了夺目的光彩,在中国玻璃发展的历史中写下了重要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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