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 革

　　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古代文人喜爱纵情山水，在祖国大江南北留下大量歌咏篇章。晋祠际山枕水，古木参天，殿阁林立，亭台相间，景色宜人，历史文化厚重，是蜚声中外的著名游览胜地。早在北齐，文学家祖鸿勋即作《晋祠记》，对晋祠山水风光和祠宇楼阁极尽赞美。唐代以来，李白、欧阳修、范仲淹、司马光、元好问、傅山、朱彝尊等文人墨客纷至沓来，流连于晋祠的山水美景、诗情画意，题诗作赋、咏物言志，这些文学作品也成为晋祠文化遗产中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

　　让我们乘着诗歌的翅膀，以诗文为踪迹，选择几篇具有代表性的作品，来欣赏古代文人对晋祠的赞誉，品味诗文里的晋祠。

　　诗词作品

　　北朝祖鸿勋所作《晋祠记》已佚失，目前所见有关晋祠的诗词作品，起于唐代，宋元之际留存不少经典作品，明清晋祠诗词留存数量最多，现代也有少量作品问世，包括董必武、陈毅、郭沫若等老一辈革命家、文学家，都在晋祠留下弥足珍贵的笔墨。

　　诗词里的晋祠，以描写山水风光、人文景观、风俗民情、历史变迁等为主，这些情景交融、引人入胜的作品，为我们描绘出一幅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美丽晋祠。正如《晋祠志》所云：三晋山水之美，莫胜于晋阳，而晋阳山水之美，莫胜于晋祠。晋祠在山水之间，为境美，为景美，而为古今骚客游人共欣赏其美，斯美为不虚矣。

　　中国是诗的国度，唐朝是诗的盛世。太原作为唐代的北都，在政治、军事上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众多文人将太原作为创作文学作品的对象，这里因城市与军镇结合、边城与水乡兼具，在唐代文学里塑造了独特的地域形象，有超过50位诗人留下了创作足迹。

　　李白是举世闻名的诗人，其诗踪遍及天下。他曾两次游历山西，留下了40余首诗歌。对于北都太原，他写下了诗歌《忆旧游寄谯郡元参军》《太原早秋》以及散文《秋日于太原南栅饯阳曲王赞公贾少公石艾尹少公应举赴上都序》。唐开元二十三年也就是735年，李白与好友元演由东都洛阳经太行山一路北上来到太原，在北都生活一年左右后，于唐开元二十四年（736）夏天离晋东去。元演的父亲当时任太原府尹，负责防守北部边境。李白在太原逗留期间，由元演陪同，多次游历晋祠，对晋祠的风光流连忘返。离开太原后，李白在《忆旧游寄谯郡元参军》中回忆了在北都时的快乐生活，尤其是与元演在晋祠的游历，使诗人难以忘怀。在大诗人李白的笔下，晋祠水的灵动、风光的优美跃然纸上，“时时出向城西曲，晋祠流水如碧玉。浮舟弄水箫鼓鸣，微波龙鳞莎草绿”和“百尺清潭写翠娥”可以说是对晋祠风光的真切描述，也成为历代描写晋祠最经典的诗句。李白笔下的碧水浮舟、杨花如雪、红妆靓姬、醉舞清歌，正是繁华都市中文人艳雅生活的真实写照。

　　唐代，晋祠也是当时一个北都文人雅集吟唱的中心。诗人严维《送房元直赴北京》中“遥知到日逢寒食，彩笔长裾会晋祠”的诗句，描述了寒食节时太原地区文人穿儒衣到晋祠聚会，互相切磋文笔的场景。诗人李益以《春日晋祠同声会集得疏字韵》写出了春日中晋祠的优美风景：“水亭开帟幕，岩榭引簪裾。地绿苔犹少，林黄柳尚疏。菱苕生皎镜，金碧照澄虚。”诗人笔下的晋祠，无论是亭台楼阁还是花草树木，抑或是青山绿水，都将晋祠衬托得格外秀丽。这里也成为人们踏青嬉游的不二之选，“翰苑声何旧，宾筵醉止初”，写出了太原文人集社于晋祠的盛景。令狐楚《游晋祠上李逢吉相公》则描绘了秋天的晋祠，“泉声自昔锵寒玉，草色虽秋耀翠钿”，气候开始转冷，晋祠的寒泉水声清脆如玉，草色也由绿开始变黄。“少壮同游宁有数，尊荣再会便无缘”，诗人回忆起自己与李逢吉30年前同游晋祠的情形，感慨岁月已逝，如今诗人再游晋祠，老友却不在身边，此后也可能无缘再见。令狐楚笔下，借晋祠作为触发点，架起洛川、太原两地以及李逢吉、令狐楚二人的情感交流，晋祠也成为维系诗人与友人之间的纽带和睹物思人的凭证。

　　唐代诗人对晋祠的描述大多在于山水、风物本身，而从宋代开始，文人对晋祠的看点呈现出与社会生活的紧密结合。宋代是晋祠发展历史上一个重要的时期，圣母殿等建筑的修建、晋祠祭祀主体的变化都发生在此时，时人对晋祠的关注也愈加多元化。

　　范仲淹两次在山西为官，在短暂的任职期间，除政治上的建树外，作为文学家，也为我们留下了令人称誉的作品，其中就包括描写晋祠的《咏晋祠水》：“神哉叔虞庙，地胜出嘉泉。一源其澄静，数步忽潺湲。此异孰可穷，观者增恭虔。锦鳞无敢钓，长生同水仙。千家溉禾稻，满目江乡田。我来动所思，致主愧前贤。大道果能行，时雨宜不愆。皆如恶祠下，生民无旱年。”诗人以“嘉泉”“澄静”“潺湲”写出了晋祠泉水，那千家禾稻，就像江南一样，而诗人最大的希望是像晋祠一样“生民无旱年”，这也是范仲淹“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政治抱负的另一种表达。

　　宋庆历四年（1044），“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欧阳修来到晋祠，有感于晋阳古城的历史变迁，借此胜地直抒胸臆，有了《晋祠》一诗传世。“古城南出十里间，鸣渠夹路何潺潺。行人望祠下马谒，退即祠下窥水源。地灵草木得余润，郁郁古柏含苍烟。”在晋阳城南潺潺泉水间，游人下马进祠，探寻泉水源头，只见祠内草木苍翠，古柏悠悠，笼罩在轻纱薄雾之中的景致，苍劲古朴。诗人由晋祠有感而发，联想到晋阳城以及百年的战乱，百感交集；诗的结尾将诗人由怀想拉回现实：“我来览登为太息，暂照白发临清泉。鸟啼人去庙门阖，还有山月来娟娟。”写出月色之下晋祠的意境。

　　史学家司马光于宋至和二年（1055）至嘉祐二年（1057）在并州担任通判，其间留下了诸多诗篇，离开太原后，仍不忘太原的山水、物产、晋祠、人才，写下了《送裴中舍赴太原幕府》，其中“山寒太行晓，水碧晋祠春”成为今人赞誉晋祠之水常为引用的佳句。宋皇祐年间在太原任职的知州韩琦，也是范仲淹“庆历新政”的重要参与者，对晋祠更是情有独钟，留下了《晋祠》《晋祠鱼池》《难老泉》等作品。

　　金元时期，诗人史士举、赵秉文、元好问、姜彧等人在晋祠留下了诗作流传。

　　元好问一生留有大量诗词作品，关于并州太原的就有《并州少年行》《摸鱼儿·雁丘》《八月并州雁》《石岭关书所见闻》《太原》《过晋阳故城书事》《晋溪》，等等，其中《过晋阳故城书事》中对于晋祠的描述，成为今人用来赞誉晋祠而引用最多的诗句之一。诗人开门见山，直接写出了晋祠山水：“惠远祠前晋溪水，翠叶银花清见底。水上西山如挂屏，郁郁苍苍三十里……望川亭上阅今古，但有麦浪摇春风。”诗人对晋祠的描写，既可见“翠叶银花清见底”的微观景致，也有“郁郁苍苍三十里”的磅礴气势，为我们描绘出晋水从悬瓮山麓缓缓流出，洁白而清澈，悬瓮山宛如一道屏障，草木繁盛的景象。

　　赵秉文是金代著名作家和学者，《金史》称其“七言长诗笔势纵放，不拘一律。律诗壮丽，小诗精绝”。金大安二年（1210）秋，时任平定州刺史的赵秉文游晋祠，登晋阳阁，作《游晋祠》，诗人通篇对晋祠的溪泉进行了重点描述，“溪行不十里，乔木森千章。灵泉万古流不竭，荡云沃日摇精光”“安得此溪化作百斛酒，狂吟大醉三万六千场”“一朝忽骑赤鳞去，归来晋溪流水依旧空茫茫”。诗人借晋祠水直抒胸臆，此诗的豪放之情，大有李白之风。

　　明清之际保留下来有关晋祠的诗词颇多，作者中既有在山西任职的于谦，也有本籍重臣王琼、杨二酉，以及傅山、顾炎武、朱彝尊、吴雯、祁寯藻等名士，他们在徜徉晋祠山水之间的同时，也书写下了情感丰富的作品。

　　封建社会，无论皇室、官府还是百姓，都将祈雨、谢雨当成一件大事。窦大夫祠中保存的《烈石祠祈雨感应碑》记载了明正统元年（1436）于谦率山西众官员前往窦大夫祠祈雨并如愿降雨之事。于谦也曾率官员赴晋祠祈雨，并作《忆晋祠风景且以致望雨之意》《晋祠祷雨晓行》，天尚未明，于谦已经率众官员上路去往晋祠祈雨，寒月疏星，清风残更，心中只望能求得甘霖，解民之忧。即使晋祠幽雅的风景，也不能缓解他心头的焦虑，诗中作者将晋祠比喻成“小瀛洲”，包含了对晋祠景色的描写，但落脚点是“愿将一掬灵祠水，散作甘霖遍九州”“好挽银潢作甘雨，溥沾率土润苍生”，希望看到的是祈雨后的甘霖普降、润泽民生。

　　莲洋先生吴雯，为清代杰出诗人、文学家王士禛门生，与傅山有“北傅南吴”之称，所作《晋祠》为一首咏晋祠的著名五律，清新俊雅，诗的首联“悬瓮山前路，清秋见早鸿”，描绘出晋祠早秋景色，颔联“一沟瓜蔓水，十里稻花风”，将晋祠的风光一览无余，至今在流榭亭上，还有郑林先生书写的此联。

　　20世纪五六十年代，董必武、陈毅、谢觉哉、梅兰芳、郭沫若等革命家、艺术家、文学家游览晋祠，从不同角度书写、赞美晋祠，留下多篇歌咏诗篇。郭沫若曾在1959年7月、1965年11月两次到访晋祠，并分别留下《游晋祠》《重到晋祠》两首七律。《游晋祠》的首联追溯晋祠的历史渊源，“圣母原来是邑姜，分封桐叶溯源长”。颔联“隋槐周柏矜高古，宋殿唐碑竞炜煌”歌咏了晋祠的名胜古迹隋槐、周柏、宋殿和唐碑，诗人用“高古”写隋槐周柏的参天凌云，用“炜煌”状宋殿唐碑的金碧辉煌，准确贴切。颈联“悬瓮山泉流玉磬，飞梁荇沼布葱珩”描写了晋祠山水，从听觉和视觉两种不同的角度，写出滋育晋祠风物血脉的晋水之美，为我们呈现出富有诗情画意的晋祠景色。尾联“倾城四十宫娥像，笑语嘤嘤立满堂”，以身临其境的感受，对形象逼真、形神兼备的塑像进行了描绘，给予圣母殿宋塑之侍女群像专门赞赏，并借以收束全篇。这首内容充实、形式优美的七律，可以说是现代咏晋祠中的佳作。

　　散文作品

　　有关晋祠的散文作品，李世民《晋祠之铭并序》无论从文学上还是艺术上都是上乘之作。此外，元好问的《游晋祠记》，明嘉靖年间乔宇的《晋祠记》、万历年间苏惟霞的《游晋祠记》，清康熙年间朱彝尊的《游晋祠记》、乾隆年间刘大櫆的《游晋祠记》及周景柱的《太原晋祠记》等，都是不可多得的佳作。现代作品中，当属吴伯箫的《难老泉》、梁衡的《晋祠》为个中翘楚。

　　唐太宗《晋祠之铭并序》是一篇千古名文，文学、书法兼美。全文共1203字，骈体序文1003字，四言铭文200字。其内蕴含义丰富，属初唐骈文上乘之作，文学性亦可圈可点。作者借回顾晋祠历史，描写晋祠景色，集中表达了儒家德治的思想。序文颂扬了晋侯在协隆周室、一匡霸业中的丰功伟绩，强调“德乃民宗，望惟国范”；对神祠、流泉等景观及贤德政治、天人沟通等进行铺陈描述后，转向对隋炀帝的批判，继而歌颂唐王朝“一戎大定，六合为家”的文治武功，阐发李世民以德治国的政治主张，“故无言不酬，无德不报”，也是铭中“惟德是辅，惟贤是顺，不罚而威，不言而信”的凝练。《晋祠之铭并序》中也不吝笔墨，对晋祠的景致进行了描写，流露出作者内心的真情实感。文中采用比德的手法烘托晋祠的人文价值：“其施惠也，则和风溽露是生，油云膏雨斯起。其至仁也，则霓裳鹤盖息焉，飞禽走兽依焉。其刚节也，则治乱不改其形，寒暑莫移其操。其大量也，则育万物而不倦，资四方而靡穷。故以众美攸归，明祗是宅。岂如罗浮之岛，投岭南迁；舞阳之山，移基北转，以夫挺秀之质，而无居常之资。” 以排比句将自然景观作拟人化处理，赞美了晋祠之景所具有的施惠、至仁、刚节、大量四种品德。对于晋祠之水的描写也采用了比德的手法：“加以飞泉涌砌，激石分湍。萦氛雾而终清，有英俊之贞操；住方圆以成像，体圣贤之屈伸。日注不穷，类芳猷之无绝；年倾不溢，同上德之诫盈……至如浊泾清渭，岁岁同流；碧海黄河，时时一变。以夫括地之纪，横天之源，不能泽其常，莫能殊其操。信乃兹泉表异，带仙宇而为珍；仰神居之肃清，想徽音其如在。”赞美了流泉的懿行美德，将自然景色与道德修养完美结合，将美好品质赋予自然。

　　清代著名文学家、词人、学者、藏书家朱彝尊，先后在山西居住4年，游历大同、雁门、太原、祁县等地，而对于晋祠更是青眼有加，曾5次到访，写下《晋祠唐太宗碑亭题壁（集杜）》《游晋祠记》《台骀庙》《跋晋祠铁人胸前字》《重游晋祠禊饮题名》《太原途中联句四首》《蝶恋花·重游晋祠题壁》等诸多作品。刘大鹏赞：“朱竹垞文名遍天下，凡山水胜处必有足迹，足迹所至必有题咏。晋祠者尤其眷恋而心不忘之区也。一生五至祠下，浏览山水，作《游晋祠记》一篇，以寄其意。则晋祠因其记而愈彰矣。”《游晋祠记》全文500余字，文章开篇以“晋祠者，唐叔虞之祠也。在太原县西南八里。其曰汾东王，曰兴安王者，历代之封号也”点明晋祠所处方位，指出其建造的渊源，其后以五个“是也”，再现晋祠悠远的历史。引《山海经》“悬瓮之山，晋水出焉”来证实前文中“水从堂下出经祠前。又西南有泉曰难老，合流分注于沟浍之下”的便是晋水，同时为了进一步概述晋水的地理位置，文章又引用《诗经》中“彼汾沮洳”来说明晋水的流域和走向。对于晋祠的历史，作者运用相关史料予以论述，说明建祠立庙是为了满足百姓和历代帝王祈福庇佑等祭祀活动，别具一格的景致又深受历代地理学家的青睐。末尾一段是全文主题升华的部分，指出惟晋祠才是真正的“山川清淑之境”。全文从结构上看，粗线条勾勒但脉络清晰、文辞简约，内容上诸多典籍和史实的引用，极具文化性和知识性。

　　刘大櫆是桐城派代表人物之一，著述等身，其文尤重视艺术表现。他借探望长兄徐沟知县刘大宾之机，游历了晋祠，成就了著名的游记散文《游晋祠记》并得以流传。文章以状景、书史、感怀为结构，记述了作者的晋祠之旅。作者以游客的身份按照行进的路线展开叙述，在介绍晋祠的地理位置“太原之西南八里许”后，以祠为基点简洁交代了晋祠的概况，并详细地描写了圣母神座东出的泉水：“水碧色，清冷见底。其下小石罗布，视之如碧玉，游鱼依石罅往来甚适。”石桥、老树、亭台、佛屋，在阳光下交相辉映，远处“墟烟远树，映带田塍如画”，一幅生机盎然的景色映入眼帘。晋祠不仅风景优美，还有着悠久的历史，作者引《山海经》“悬瓮之山，晋水出焉”之记载，自然地把笔触伸向晋祠历史，并以“晋智伯决此水以灌赵城，而宋太祖复因其故智以平北汉。甚哉！水之为利害也”写出了晋水历史。通过对晋祠景色的描述和历史的追溯，触景生情，感慨山川之景长在，而昔人已泯灭无存，继而联想到自己的境遇，感怀“浮生之飘转无定，而余之幸游于此，无异鸟迹之在太空。然则士之生于斯世，虽能立振俗之殊勋，赫然惊人，与今日之游一视焉可也，其孰能判忧喜于其间哉”。作者面对眼前景致联想到自己的怀才不遇，并由此引出了穷达忧喜均可等量齐观的议论。整篇游记描述分明，议论虽显低沉，但缘事而发，具有鲜明的个性色彩，也是刘大櫆文风之体现。

　　现代散文作品中，吴伯箫的《难老泉》、梁衡的《晋祠》都曾入选《语文》课本，使更多的人对晋祠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和热爱，晋祠也成为人们心目中挥之不去的记忆。

　　吴伯箫为现代散文家、教育家，1961年11月20日，吴老通过1956年初秋游览晋祠所见，以晋祠最具特色的题材“难老泉”为题写就了游记体散文《难老泉》，这篇3000余字的文章已历经一个甲子的岁月，至今仍然令人常读常新，正如文章的名称“难老”。游记以老——难老的脉络贯穿全文，在叙事结构上，以“我”的游踪为线索，以历史和民间的优美传说作为画面转换的艺术衔接，井然有序地铺陈山西、太原、难老泉及其周围人民改天换地的画面。全文抓住“难老”的特点来写泉，最后以“最难忘的还是‘难老泉’”收尾，点明题旨。文章中，为了表现“泉”的“难老”，作者选择了三个不同角度进行了描绘。从泉名上写：“‘难老泉’，听听名字就给人一种年轻的感觉。不必看见，就仿佛已经看见了。那喷涌的水源，那长流的碧波，永远是活泼泼的，青春常在的。”又引《滕王阁序》中的“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以人的“易老”，反衬“泉”的难老。写泉的历史：“从地质考察，据说有两万万年或者三万万年呢。据文字记载，‘难老泉’是晋水的主要源头，古时候的晋国因晋水得名。晋国若是从‘桐叶封弟’说起，到现在也该有三千多年了吧。”自此文章自然引出“桐叶封弟”的故事，进而叙述晋祠的历史和建筑，介绍“晋祠三绝”宋塑侍女、古柏和难老泉。难老泉纵然经历万年千年，现在还是“流水永远不断，雨涝不增，天旱不减”，依然难老；从水中的浮萍、水草作描绘，“潭水冬温夏凉，寒天水汽蒸腾，象云雾一样。水面有浮萍，潭底有水草，都冬夏长青。长长的水草随着流水波动，象风吹麦浪，荡漾起伏”，突出它们的“冬夏长青”，从侧面表明“泉”的“难老”。文章最后以“最难忘的还是难老泉”结尾，紧扣主题，表达出对难老泉永远不老的希望。

　　另一篇描写晋祠的优秀散文发表在1982年4月12日的《光明日报》上，是著名散文家梁衡先生以2个小时的时间写就的一篇佳作，该文发表后当年即入选人民教育出版社初中三年级《语文》上册。这篇文章让晋祠的全貌首次以散文的形式展现在大众面前，为世人熟知，也使“晋祠”在整整一代中国人心中扎下了根，成为大家的共同记忆。文章的结构以介绍晋祠的自然山水开篇，随后叙述晋祠的古建艺术，夹叙园中小品，以对晋祠的赞誉结尾。在作者眼中，晋祠的美，不同于一般的山水，她是既有自然的又有社会和艺术的综合之美。文章第一段以概括性的语言对晋祠进行了总体描述，用“绿水碧波绕回廊而鸣奏，红墙黄瓦随树影而闪烁，悠久的历史文物与优美的自然风景，浑然一体，这就是古晋名胜晋祠”结束第一段，透过凝练的文字，使我们对晋祠风貌有了初步的认识。为了增加读者对晋祠的进一步了解，作者又以“桐叶封弟”的故事叙述了晋祠由来，然后进入文章的主题，书写晋祠的山美、树美、水美，“这里的山，巍巍的如一道屏障，长长的又如伸开的两臂，将这处秀丽的古迹拥在怀中”“这里的树，以古老苍劲见长”“这里的水，多、清、静、柔”，山、树、水有机地组合在一起，形成了晋祠独有的自然风光。之后，作者以“然而，最美的还是祖先留给我们的古代文化，这里保存着我国古建筑的三绝”来阐述晋祠更深层次的社会美和艺术美，以传神的语言分别叙述了圣母殿、木雕盘龙、鱼沼飞梁，进一步强调了晋祠的人文内涵。文章的结尾，作者这样高度概括：“晋祠就是这样，以她优美的身躯来护着这些珍贵的历史文化。她，真不愧为我国锦绣河山中一颗璀璨的明珠。”以拟人的手法给予了晋祠最具有生命力的诠释。

　　结 语

　　自然山水与人文创造相互交融、优美景观和高超艺术相得益彰的晋祠，为世人带来美的享受。让我们在文学作品中领略晋祠山水建筑，追寻历史过往，体会人文底蕴，阐释文化内涵，在文学作品中遇见美丽的晋祠，在人文荟萃的晋祠体验诗和远方。

　　讲座地点：徐州博物馆

　　主 讲 人：韩 革

　　时 间：2024年5月15日

　　韩革，太原市文物保护研究院研究馆员，山西省文博领域智库专家成员，太原市委联系服务专家。长期从事文物保护管理研究工作，参与太原市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工作，主持太原市第一次全国可移动文物普查，策划完成“晋祠——中国祠庙园林之典范”等展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