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丽

　　中国刺绣享誉世界，有苏绣、湘绣、粤绣、蜀绣“四大名绣”之说。山西刺绣虽不在其列，却起源最早，其绣品多与生活密切相关，充满人间烟火味。

　　“扬之水，白石凿凿。素衣朱襮（绣有黑白相间斧形花纹的衣领），从子于沃……扬之水，白石皓皓。素衣朱绣，从子于鹄。”《诗经·唐风·扬之水》讲的是公元前745年至公元前738年发生在晋国的一段历史，从诗句中可知，当时刺绣已在晋国人的衣着中出现，不过仅限王公贵族使用。刺绣进入普通百姓的生活，是从晋国女子的绣鞋开始的。

　　公元前677年，晋献公开疆拓土，史称其“并国十七，服国三十八”。为了让全国百姓永远记住他的文治武功，他下令宫中所有女子的鞋面上必须绣上指定的十种花果纹样，同时还下令全国平民女子出嫁时必须以这种绣了纹样的“十果鞋”作为大婚礼鞋，以便世世代代都记住他的赫赫功绩。当时称此种图案的绣花女鞋为“晋国鞋”。此后，晋国的刺绣工艺便从绣花鞋延伸到绣花衣以及其他用品上。至今晋南一些地方还把绣花鞋称为“晋国鞋”“十果鞋”。

　　也许是沿袭了晋献公这种贴近生活的想法，此后，山西的刺绣作品充满了人间烟火味和实用性。

　　绣花鞋风行300年后，山西籍思想家荀子作《针赋》以推广用铁针刺绣的绣花工艺。《针赋》从哲学的角度赞扬了绣花针，认为铁针不仅能绣出各种复杂精致的花纹，还能有利于社会繁荣和稳定。“有物于此，生于山阜，处于室堂。无知无巧，善治衣裳。不盗不窃，穿窬而行。日夜合离，以成文章。以能合从，又善连衡。下覆百姓，上饰帝王。功业甚博，不见贤良。”这番言论，促进了刺绣工艺在山西发扬光大。

　　刺绣向来是山西女人表情达意的代言品，也是展现女人勤劳智慧的艺术品，衣服、帽子、鞋子、孩子的围脖、姑娘小伙的肚兜，就连鞋垫也要绣得花样百出、色彩艳丽，体现奔放的情感。山西有句俗谚：“男人串街走，带着女人的一双手。”一语道尽了山西刺绣艺术中含蓄而浓烈的生活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