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庆东

　　山西的端午节，除了包粽子，还注重“祛病防疫”。民间认为，五月是“五毒”出没之时，民谣云：“端午节，天气热，‘五毒’醒，不安宁。”为了避“五毒”，端午当天，民间不但挂蒲插艾、绑五彩线， 还会用各种“土气”手艺驱邪避瘟。“五毒”图案多由蛇、蜈蚣、蝎子、蜥蜴（壁虎）、蟾蜍、蜘蛛自由选定组成，有的地方流行在布上印染或手绘“五毒”，在衣饰上绣制“五毒”，做“五毒”手工布艺及挂件，也有的地方剪“五毒”式样的窗花贴在门、窗、墙、炕上，均含驱除之意。

　　“五毒”窗花。“五毒”窗花是定襄乡民们一个独特的“祈福式”习俗。在传统认识里，五月端午，“五毒”开始活跃，骚扰人畜，影响人们的正常生活，所以窗花要剪“五毒”，让阳光照射驱赶这些毒虫。“五毒”窗花的样式多为用红纸剪出的“锥子扎蝎子”“剪刀剪蚰蜒”等题材，张贴在大门或窗户上。

　　还有以“一物降一物”为题材的窗花剪纸，如公鸡剪纸。公鸡为“五毒”之天敌，端午节，乡民们将剪好的公鸡贴在门窗上驱毒，这些公鸡剪纸多是在正方形黄纸上套贴红色剪纸的公鸡，一般是以双鸡相向对称而立，嘴里啄食着蝎子，惟妙惟肖，形象生动有趣。公鸡剪纸有时会与“福”“端午吉祥”“恭喜发财”“端午安康”等字样和鱼、灯笼、元宝、铜钱、喜鹊、梅花、艾草、太阳、如意等形象一同呈现，更夸张的图案样式还有公鸡嘴上叼着蝎子，鸡爪下踩着鬼头，反映了乡亲们驱毒除恶的心愿，同时也体现了定襄乡民与万物共生的乐观。

　　“虎镇五毒”肚兜。在古代，百姓将老虎视为百兽之王，也常借用它的威猛来镇邪避妖，保佑全家平安，因此，老虎形象常与“五毒”相伴出现。乡民们自个儿缝制的布艺品花样迭出，自成一格。端午节前，小孩子们大多都能得到奶奶或姥姥做的名为“虎镇五毒”的肚兜。肚兜上的图案也是“五毒”，同时多了一只猛虎。猛虎居中，神情威猛严厉，两只前爪按压着“五毒”，给人以奇特的审美和想象。肚兜所用的布料一般为大红色，图案一般为白色、黑色或绿色，再由各色彩线缝在肚兜上，精美如一件艺术品。这样的肚兜还可以保护小孩子的肚子不受风寒，既能祈福辟邪又实用。等到孩子长大了肚兜不能穿了，母亲还会把它像宝贝一样收藏起来，或是转赠他人，珍藏美好心愿的同时，表达一份美好的关切。

　　除了“虎镇五毒”肚兜，还有“五毒”短裤，可以让孩子从夏天穿到秋凉。有的人家给孩子身上缝只布老虎，脚上穿双蛤蟆鞋，布老虎惟妙惟肖，蛤蟆鞋憨态可掬，在祝福孩子们平安长大的同时，也提醒大人小孩，对各种危险保持警惕，爱护生命。

　　这些“土气”手艺在今日的端午节里依然长盛不衰，但蕴含的精神悄然变化，传承的是现代人对传统文化的怀念和对幸福生活的追求。（文中图片均为资料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