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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诗话

梁文俊
  农历七月初七,是我国民间传统节日“七夕”,亦称乞巧节。据说“乞巧”始于汉代宫中,大概从南朝梁时流入民间,成为习俗。七夕夜晚,妇女们纷纷在庭院里陈果焚香,对月穿针,向织女求取巧艺。对这种美好的景象,历代文人骚客多有吟诵,留下许多耐人寻味的佳作。

  南朝梁诗人刘遵有首《七夕穿针》诗:“岁月如有意,情来不自禁。向光抽一缕,举袖弄双针。”诗句中那“向光抽一缕,举袖弄双针”,写的就是女子对月穿针的动作细节。对月穿针应是很不容易的:七夕之月即使再亮,也是弦月之光,并不能朗照,而且时有微云飘拂;再则,所穿之针称为“七子针”,即针末有七个针孔。光线不亮,针有七眼,要把彩线飞快地穿过去,岂是容易之事?所以,梁简文帝的《七夕穿针》诗云:“针欹疑月暗,缕散恨风来。”线没有穿准怪月色昏暗,线头散开了怪夜风太大,心理的描写真是细致入微。

  “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这首《乞巧》是唐代诗人林杰描写民间七夕乞巧盛况的名诗,此诗想象丰富,流传很广,浅显易懂,诗中既涉及到家喻户晓的神话传说故事,又表达了少女们乞取智巧、追求幸福的美好心愿。开头两句叙述的就是牛郎织女的民间故事,一年一度的七夕又到了,人们情不自禁抬头仰望浩瀚的天空,这是因为这一美丽的传说牵动了一颗颗善良美好的心灵,唤起人们美好的愿望和丰富的想象。“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后两句将乞巧的事交待得一清二楚,简明扼要,形象生动,展现出人们乞取智巧、追求幸福的心愿。

  宋代柳永有首《二郎神》词,词的下片关于“穿针乞巧”是这样写的:“运巧思、穿针楼上女,抬粉面、云鬟相亚。”词句中的“运巧思”,是说望月穿针是很不容易的,像织女穿针乞巧时,要运用一点巧思。“楼上女”是说此女本居楼上,穿针乞巧时才来到庭中的。接下来的“抬粉面”“云鬟相亚”,写姑娘虔诚地执针,仰望夜空,乌云般美丽的发鬟都向后低垂。“亚”通压,谓低垂之状。此句写得形神兼备,寥寥数语,姑娘们追求巧艺的热切与虔诚便活灵活现地跃然纸上了。

  民间乞巧形式多样,文人吟诵也常出新。比如唐代祖咏在《七夕》诗中,就生动地记述了“比巧”的场面:“闺女求天女,更阑意未阑。玉庭开粉席,罗袖捧金盘。向月穿针易,临风整线难。不知谁得巧,明旦试相看。”而五代南唐诗人李中的《七夕》,表达的又是“留巧”心态:“星河耿耿正新秋,丝竹千家列彩楼。可惜穿针方有兴,纤纤初月苦难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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