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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月亮还没来

张 毅

  又是一个天气非常好的周日。平常忙碌的丈夫难得不用加班,一起陪儿子在游乐园玩。我从充满春天气息的风中穿过,去给正在玩耍的父子买奶茶,中途坐在长椅上小憩,戴上耳机一边听歌一边翻看手机相册,才发现不知不觉这一年自己已经去过很多地方,做过很多事了。

  去年的我36岁,正值和生活硬碰硬的一个节点。不论工作中、生活上,亲情、友情,我都做得游刃有余。然而,有一天,身体素质挺好的我病倒了。身体不适,人就容易颓唐,经历了漫长的抱恙历程,体力和心力一直下坠,期间又遭遇了一些变故和打击,夜里常常焦虑失眠。

  在经历了长期的自我憎恶和不接受之后,有一天,我突然想通了,我之所以焦虑,是源自对现在身体和生活状态的不满意,是不肯面对本来就变化无常的世界和本来就不可能完美的自己。如果要说从这段经历中学到了什么,我觉得,是平静。这种平静不是说要面对很大的变故、打击或者是缺憾后的被动消化,而是一种对这个世界规律的接纳和理解。

  我学着接受可以面对很多事情:接受年龄呈现在皮相上的衰老,接受自己过了35岁后身体开始走下坡路,接受朋友的离去,接受工作进展的不顺利和需要重头再来的复杂。

  还有什么呢,还有很多活在当下的能力。因为知道世事无常,所以并不愿意浪费生命去幻想下一个美好事情的发生。眼前拥有的一切或许无法永恒,但它在生命的此刻出现,我们就得用此刻的生命去珍惜它。一旦有变动,也不要遗憾,而要心存感恩。

  抬头看看周围的人,有的在赶路,有的很开心,有的在焦虑叹息,每个人画风都不一样。所以,不需要和任何人比,专注自己即可。只要能专注当下的自己,专注我们的健康、甚至每一次睡眠,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就是在为明天做准备,就是开启未来的第一步。

  远处,丈夫拉着儿子的手满面笑容地朝我走来,我端起热乎乎的奶茶向他们招手,耳机里正好播放着一首歌:……好烦/接近理想好难 却又还很不甘/如果/最难得到圆满/不如选择坦然/若是月亮还没来/路灯也可照窗台/照着白色的山茶花微微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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