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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门

霍香锦

  我们小区A座楼里,住着一位70多岁姓秦的老者。他中等个头,眉毛和头发都花白了,但面色红润,人很精神。住他对门的小杨,是一位30多岁的单身男子。高高的个子,面庞清秀,戴一副眼镜,文化人的模样。他是年初才搬来这里的。秦老先生老伴前几年不在了,儿子又在国外。小杨研究生毕业,在一家国企上班,父母在县城做点小生意,也不常来住,他每天独来独往,过着悠哉悠哉的单身生活。

  秦老每天清晨都到花园里晨练,小杨则睡到闹铃响了才起身,匆忙洗漱,一路小跑去上班。秦老锻炼之后顺道买菜,回到家吃早餐、看报纸、听新闻。他的午饭很是讲究,蒸米饭,同时蒸个水蛋,炖条鱼,炒个青菜。

  一天,秦老生病发烧,头昏沉沉的,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迷迷糊糊的,时醒时睡,口渴难耐,他挣扎着起身,到厨房想倒水喝,摇了摇暖瓶是空的,他走到水龙头旁接水,想烧壶开水,哪知头一昏便跌倒在地上,水哗哗直流,秦老开始还有点儿意识,想起来关水龙头,可身体不听使唤,怎么也无力起来,任凭水从池子里漫溢到地下,又从厨房流到客厅,最后从门缝里流到了楼道。这时,刚刚下班回来的小杨,发现满地的水是从秦老家流出的,就敲门示警,却听不到一点儿回音。小杨心想,这秦老是不是出去遛弯儿了?于是,他一路小跑到院子里去寻,没看到秦老身影,问了在外面活动的人,也说没看到秦老。小杨又火速跑回去,还是敲不开门。他告知物业管理员和保安,并一同叫来了开锁人员,打开房门才发现秦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小杨背起秦老就往附近的医院跑。直到确定是重感冒高烧引起的昏迷,大夫给打上点滴,用了药,小杨才放心。但他还是不敢大意。因为秦老身边没有家人,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小杨不敢离开。他跟单位请了假,整夜守在秦老身边。

  第二天早上,保安大哥送来了早点,小杨对付吃了几口,又继续用冷水毛巾给秦老擦身子,物理降温。直到第二天下午,秦老的体温开始往下降,小杨这才松了口气。在小杨的精心护理下,秦老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当秦老看到守护在他身旁的小杨时,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热泪从秦老的眼角涌了出来。

  这一次的紧急救援,让秦老和小杨成了患难之交。秦老身体恢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炖了红烧肉,炒了几道菜,诚邀小杨到他家做客,爷儿俩还喝了两盅。从此,隔三岔五两人就聚聚。小杨要出差几天,就把他养的宠物荷兰猪寄养在秦老家里,秦老特别上心地给小宠物喂水、喂食,开心得不得了。

  秦老经常备好早餐用保温桶装好,站在自家的猫眼后面,看见小杨出了家门,就赶紧出去将早餐递给他。每一次接过早餐,小杨都感动地连声说:“谢谢,谢谢!”有时小杨下班回来,会给秦老买些果蔬和熟食,秦老接过这些食材说:“孩子,不要乱花钱,我有大把的时间去买这些。”他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暖着呢。

  秦老依然早起去锻炼身体,小杨不再睡懒觉了,和秦老一起去晨练,有时还会一同在街边小吃摊,喝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再去上班。晚上回来,小杨会到秦老家里聊聊天,道个晚安。小区里的人们都说,秦老和小杨比亲爷孙还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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