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的太原龙山，层林尽染，色彩斑斓。赏景的同时，不妨去领略一下精美的石窟艺术。——编者

冀晓峰 郝俊生

　　龙山石窟是我国现存规模最大、题材最丰富的道教石窟，在我国道教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填补了我国石窟艺术在宋元之交时期的空白。1996年11月，国务院公布其为第四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龙山石窟主窟开凿于元太宗六年至十一年（1234-1239），由道士宋德方主持修建，是该时期道教石窟艺术的典范，也是同期体现我国北方雕刻艺术的代表之作。龙山石窟共9窟，唐代始建四、五窟，元代凿建一、二、三、六、七窟，明代续建八、九窟。凿建雕像65尊，采用圆雕、高浮雕、浅浮雕三种雕刻形式。藻井有浮雕和彩绘两种形式，图案有二龙戏珠、五龙图、双凤图、双鹤图、飞天图等，题材丰富，富于想象。

　　比较而言，龙山石窟唐、元时期的雕刻在题材样式、石窟营造、雕刻手法上迥然不同，唐窟有明显模仿佛窟的痕迹，虽说塑造的是道教题材形象，但形制与佛窟中的一佛二菩萨和一佛二弟子基本相近。造像采用圆刀雕法较多，立体感较强，真人身姿动态感亦较强，有明显的唐人风范。根据不同题材的内容，在布局、雕饰、刀法的运用上，有许多微妙的变化。

　　第一窟虚皇龛，元代开凿，具有空灵缥缈之美。该窟形为圆形，共有雕像21尊，正壁中开莲瓣形龛，龛内雕像为虚皇，头已失，长髯尚存。身后凿圆形云气纹背光，外饰火焰纹，内饰五道升腾的云气纹。天尊袖手盘腿而坐，束腰方座与东西两壁通连，衣饰舒缓垂落于座上。东西两壁为十常侍像，各有雕像10尊，呈环形排列。20天尊乘着滚滚云雾飘然而至，他们拱袖执笏，俨然肃穆，立于云端。 第二窟三清龛，元代开凿，三壁雕像共15尊，众神云集，极尽华丽。三清尊神安然高坐于正壁长形台座之上，长髯垂胸，袖手盘膝，神态虚幻玄远，自若中不失肃穆，舒缓中蕴含清静。两边的六真人、六侍者，有的神色恭敬，有的态度小心，排列错落有致，动静相宜。在各像冉冉升腾的火焰云气背光之上，五条巨龙祥集，出没于窟顶。整个洞窟充分展现了“三清境”华赡、瑰丽、肃穆、神圣的景象。 第三窟卧如龛，又称卧龙龛，元代开凿。共有雕像3尊，卧像为全真教的创始人王重阳，足西头东，左手拂腮，枕长形圆筒枕卧于台座之上。两侧各有一着道袍侍者，拱手笼袖，恭敬站立。 第四窟为三天大法师龛，唐代开凿。三壁三龛，共有雕像11尊，造像布局简朴单纯。大尊端坐，体量壮硕魁伟，神态英武慈和，泰然自若。而真人把诸香华，足踏莲花，体态丰腴肥美，流露出唐人寓动于静的审美风范。此窟并未全部完工，从中可以看出古人在策划雕凿塑像时的基本步骤。 第五窟玄真龛，唐代开凿。开窟小，仅有一天尊二真人，一坐两立。主像为唐代著名道士、词人、诗人张志和，其号玄真子。值得一提的是，唐代匠师注意到雕像头部与壁面的连接，因而使后世盗凿者不易得手，雕像头部得以保留。 第六窟披云子龛，又名辩道龛，元代开凿，别出心裁，富有情趣。三壁雕像共4尊。靠西与正龛相连的壁面，开一圆拱门，门半开，一童子手持书卷，欲推门而入。这是宋金元时期北方地区常用的手法之一，名为“妇人半掩门”，给人留下无穷的想象空间。从窟群的布局看，有人推测第六窟专门供奉的是宋德方本人及其弟子秦志安、李志全。像这样专门开一洞窟来为自己造像，在全国洞窟中确实少见。石窟藻井为凤凰祥云浮雕，双凤展翅，呈S形盘旋于祥云之中，形似太极，极为精美，全国罕见。 第七窟七真龛，元代开窟，朴厚幽深之气扑面而来。存雕像8尊。窟内刻画的是全真教主王重阳的七大弟子，人称“全真七子”。作者用洗练简括而含蓄内敛的刀法，塑造了真人所特有的朴实无华、徐缓平和而又不失潇洒豁达的动态特征。窟顶以高浮雕刻画了云气舒卷、蟠龙出没的情景。内洞门边衬以浅浮雕祥云，两只翻飞的白鹤相对翩然而至，使整体洞窟更显道家古朴、幽深、空寂的美学意蕴。 第八窟三皇龛，明代建。原供奉的是道教“三皇”——天皇、地皇和人皇，位于一个形似龟头的岩石上，坐北朝南，弧角方形，平顶，三壁环台座，相互通连，无石刻雕像，台上所陈泥塑均已毁。 第九窟辩道龛，明代建。位于第一、二、三窟西面的崖石中，坐北朝南，无雕像。由于地势偏低，修建不久即因自然灾害倒塌而被泥土掩埋，后一直无人知晓，直到1996年，石窟修建护坡取土时才意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