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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星光灿烂

——“赵树理文学奖之夜”素描

“赵树理文学奖之夜”颁奖现场(山西省作家协会提供)

  张 波

  四月的晋城,光,涌进暖流;花,正在枝上。已经绿醒的山河,以葳蕤的姿态迎来一场山西文学盛事。

  4月10日晚,“山西文学盛典2019—2021年度赵树理文学奖之夜”在晋城大剧院举行,23位获奖者在隆重典雅的文学盛典上精彩亮相,领受山西文学的最高荣誉;千余位作家和文学爱好者从全国各地感召而来,见证山西文学的高光时刻。

  花繁叶茂映生机

  “3,2,1”,晚8时,倒计时的钟声敲开了文学盛典的序幕。现场观众跟随《文学:见证时代》综述短片,一起回顾赵树理文学奖新世纪20多年的历程。

  亲近泥土,行走乡村,做乡亲们的知心人,赵树理是中国真正熟悉农村、热爱人民的杰出作家之一;他所开创的“山药蛋派”文学,也成为新中国文学史上有影响的文学流派之一。

  以其名字命名的赵树理文学奖,是当代山西文坛最高荣誉的奖项,进入新世纪以来,已经成为山西文坛的标尺,代表着山西文学界的创作水平。20多年里,赵树理文学奖孕育出一批批优秀山西作家,他们中,有成一、李锐、张石山、蒋韵、王祥夫、吕新、哲夫、葛水平、李骏虎、刘慈欣等具有全国影响力的作家;更多的作家,活跃在山西文坛,为家乡这片土地书写,自觉自愿做家乡人民的代言人。他们的作品,簇成了山西文学的璀璨星光,厚实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壮丽篇章。

  中国赵树理研究会会长杨占平中肯评价,本届赵树理文学奖获奖作家和作品,总体上代表了这3年来山西文学创作的整体水平,一些获奖作品在全国文坛都曾引起关注;在获奖作家中,70后和80后作家成为主要群体,基层作者、一线作者超过半数,反映出我省文学创作队伍良好的文学生态和向好的发展潜力。

  声声感言凝深情

  文学盛典现场,获奖者分享了自己在文学道路上的感悟。

  什么是文学?文学新人奖获得者朱伊文说,文学让自己的生命和长度得以深化和拓展;张琳说,文学于自己,就像江河之于大地,星辰之于夜空。为何要写作?报告文学奖获得者王秀梅说,写作让自己丰富而安静;网络文学奖获得者栗科说,不断写作改变了自己的生命轨迹。

  创作是孤独的,对于作家而言,却能享受孤独,甚至成为精神支撑。这份享受,让散文奖获得者高定存守在黄河边,用30年的时光看水涨水落、听河声浩浩;让文学评论奖获得者金春平始终心怀感激和敬畏,心甘情愿承受前行中的喧嚣与孤寂、欣喜与失落。

  创作是需要灵感的,而突然迸发的灵感,必须在忙碌和平淡中捕捉。诗歌奖获得者孔令剑抓住了它,将其凝聚为对世界、生活、时代的思考;王俊才参悟了它,在诗行里修行、拔节,听到了藏在内心深处的声音。

  此心安处是吾乡,故乡是永远绕不开、说不尽的母题。作家对于童年、故乡、乡愁等主题怀着强烈情感连接,在写作中进行独有的提炼与拓展,在探索与创新中不断升华、超越。

  童年,是《一个人的哈达图》里,隐伏在长篇小说奖获得者李春连(笔名:阿连)回忆里厚重雄浑的吕梁文化;是《点点白的俏鞋子》里,总在儿童文学奖获得者侯建臣耳边响起的赶羊声;是《十二连城》里,短篇小说奖获得者郝晓梅(笔名:梅钰)生命中的基因密码,任凭文字溯流、闪回,总是紧紧牵系在一起。

  故乡,是中篇小说奖获得者马举认知的母窖原浆,是短篇小说奖获得者袁省梅文学想象的全部源泉,是儿童文学奖获得者王琦记忆里青嫩的葡萄藤,一旦微风吹过,就会苏醒、返青、焕发光影。

  乡愁,让散文奖获得者高海平陶醉其中,执着地在脚下这片土地烙下足印;让报告文学奖获得者刘纪昌下了眉头、却上心头;让中篇小说奖获得者刘向莲(笔名:陈年)笔下的文字,辛酸透出暖意、疼痛透出欢欣,用希望温润着每一颗心。

  文学的荣光属于作者,也属于编辑。优秀编辑奖获得者郝俊丽称,在为别人作嫁衣裳的同时,也在文字中获得无可取代的滋养和历练;贾健民以诗人的激情,三十年如一日在文学原野里幸福劳作,以一名资深文学编辑的情怀,汇入山西文学的诗和远方。

  网络文学奖获得者董群(笔名:纷舞妖姬)上台领奖掀起了一阵热潮——当来自好友吴京的祝贺视频展示在大屏幕,当董群的名字和《战狼》系列、《特战荣耀》联系在一起,观众席瞬间爆发出兴奋和激动。作为网络军事题材作家,董群为文学作品转化影视提供了一个成功的范例和思路。

  绚丽舞台蕴诗意

  文学是艺术的母体,整场典礼通过文学与艺术有机结合,打造出一场极具创新性的高规格文学盛宴,向文学致敬、向作家致敬、向时代与读者致敬。

  晋城融媒体中心冯海菊导演的设计颇具匠心:舞台两侧,赵树理木版画像高高矗立。绿色的底座,如同山西延绵不断的绿水青山;蜿蜒斜上的角度,象征赵树理勇攀高峰的文学理想;大块透明的背景,纯净得仿佛是赵树理清澈的人性、磊落的一生,以及那颗为党、为国、为人民的初心。

  “谷子好,谷子好,谷子是太行山的第一宝……”空灵的童声在剧院上空响起,舞台后方屏幕上,麦浪吹过,风吹麦田的声音响起,将观众带入赵树理毕生挚爱的广袤农村大地,那片承载着人民希望的、我们的田野。红色台阶铺就的文学之路,一直通往舞台中央虬曲苍劲的枝蔓,象征着山西文学深植沃土、生生不息。

  大屏幕上书页打开,获奖者的身影出现。伴随着获奖者走向领奖台,漫天星光如流星雨般从舞台上空飞流直下,依次幻化出赵树理文学奖颁奖作品奖项。

  11个奖项分为6个环节依次颁发,期间穿插的艺术表演,充分展现出山西悠久的历史和厚重的人文底蕴。

  音诗画《咱们的老赵》,通过文学青年与赵树理之间的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情景再现了赵树理经典剧目《小二黑结婚》《谷子好》《三关排宴》中的精彩片段;舞蹈《保卫黄河》,展现出黄河儿女的不屈不挠、铁骨铮铮;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主持人任志宏、原空政文工团国家一级演员温玉娟的诗朗诵《文学的力量》成为全场的最高潮……精彩的表演引得现场观众纷纷点赞,一位观众兴奋地说:“声光营造的沉浸式舞台效果,集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于一身的高水准演出,让我仿佛置身于文学圣殿,这是一张新时代山西文学的闪亮名片!”

  “文学是需要仪式感的,”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徐大为作为多届颁奖仪式的亲历者,感触颇深,“仪式感本身就充满诗意,它让普通的日子与众不同,让平凡的时刻充满光芒;这种颇具仪式感和愉悦感的文学表演形式,彰显了文学之风雅,充分表达了对获奖者的尊重、对文学的敬意。”

  承前启后践初心

  “1978年,右玉县威远堡28岁的村党支部书记毛永宽,积劳成疾,倒在了自己挖的树坑里。下葬后,媳妇糊了一把纸铁锹打算烧给他,却被婆婆拦住了,‘就让他好好歇歇吧!难道还要让他继续受累吗?’媳妇哭着说,‘他在的时候,和铁锹在一起比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还长,就让这把铁锹和他做个伴吧……”报告文学奖获得者郭虎的讲述口音浓重,甚至略显笨拙,却让台下观众湿了眼眶。右玉人郭虎饮水思源,行万里路,访千百人,阅万卷书,为右玉那些默默无闻的造林功臣,写出了一部铿锵有力的时代大传。这份记录时代、书写人民的执着和坚持,不正是对赵树理精神最好的传承?

  对山西作家而言,追随赵树理的脚步,已经成为一个文学目标,引领自己在创作道路不断前行。文学评论奖获得者董晓可说,赵树理文学奖是自己心中的神,引领着自己不断努力,执着前行。长篇小说奖获得者孙峰谈及自己的创作时,饱含对前辈的敬仰:“赵树理的故事在这片土地广泛流传,他的文字影响滋润着我们这些文字工作者,和这片土地一起养育着一方森林。我希望能讲出曾经的艰辛苦难与当下的温暖幸福,这便是对这片土地的深情报答与殷切期望。”

  为人民塑像、为时代铸魂,这正是赵树理一生的追求。斯人虽已逝,但赵树理的文学情怀不会过时,赵树理的文学追求更不会过时。文艺源于人民,为了人民,属于人民,为人民书写,为时代放歌,这是每一位山西文学创作者肩上的使命,激励着我们踔厉奋发,勇毅前行。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舞台两侧的赵树理木版画像,安静深沉地注视着全场,仿佛星海横流,岁月成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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