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下冯遗址系1959年考古探测时发现,1974秋季开始发掘,1979年结束。2001年6月25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布其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东下冯遗址位于夏县埝掌镇东下冯村北,青龙河两岸台地上,总面积25万平方米,文化层厚2至3米。遗址处在文献记载的“夏城”范围大致年代又在夏纪年内,因而可能是夏时期晋南地区的一个文化分支。东下冯遗址的五、六期相当于商代二里岗时期。有商代古城址和排列有序的圆形房址,遗物以陶器为主。
东下冯遗址的发现与发掘对于探讨夏时期晋南地区的文化面貌具有重要意义,将有助于对中国古代城市形成与发展、夏商文化变迁的纵深研究。
村里来了考古队那年,我们还是小学生。经常看到有一些吉普车到村里,车在前面走,我们跟在车后跑。车停下,我们站在远处,看车上下来的人。村里来了考古队后,一个明显的变化是能够看更多的电影。记得当时邻村埝掌村是镇政府所在地,镇上有许多部门和学校,晚上许多人拿着手电、提着凳子过了青龙河,来我们村看电影。改革开放后,东下冯村民每年都要在农闲时节排戏。这和考古期间村里经常放电影唱戏有关系。村里来了考古队,来学校打乒乓球的人就多了,篮球比赛也多了:学校老师和考古队队员的比赛,邻村和我们学校球队的比赛。记得考古队有个徐队长,是北京人,在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工作,戴着金丝边眼镜,鼻子饱满坚挺,嘴唇紧闭,鼻子和嘴唇衔接处形成的力度让人记忆深刻。记得那几年,很长时间东下冯村的篮球、乒乓球都是埝掌镇联校学生比赛的冠军。我当时是学校乒乓球队、篮球队的,参加镇上、县上的一些比赛并获得好成绩。
徐队长时常来学校打乒乓球。我们当时是七年制学校,学校大门上写着“东下冯七年制学校”,包括小学五年,初中二年。当年,学校的篮球和乒乓球在埝掌镇联校的十多所学校属凤毛麟角。学校的胡老师是乒乓球的指导老师,球打得好。徐队长就来找老师们打球。打球时间一般在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们就围起来看。可能是老师们见了新手或者高手,都想试试本领,就看见学校的解老师、冯老师、李老师都轮流上阵。除胡老师和徐队长互有胜负外,其他老师好像很难赢徐队长。我们当时是校队主力,也就有机会和徐队长打球。徐队长人看起来很严肃,也特别干练,打起球来,人球合一,球也快捷,人也麻利。发球比较特别,旋转强烈,手腕上的力量好。不过,和我们小不点打球,人却和蔼可亲。有时打一个好球,他就绽开笑容,迅疾收回。我们打了好球,他也叫好。由此,我们对徐队长的印象就非常好。我们在街上遇见就和他打招呼,他笑着应答我们。我和徐队长还有更深层的交往,那年暑假我和队里的其他两名学生去考古队参加运土的工作。在一个多月内,我们每天参加考古队野外的运土作业。在运土的过程里,我们见过好多次徐队长。就愈加熟悉了。暑假快结束时的一天下午,徐队长送给我一颗乒乓球。当时,我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谢,只是笑。后来,东下冯遗址发掘工作基本结束后,他又急匆匆去了河南偃师商城挖掘一处新遗址,后据说是对东下冯遗址的一个重要补充。徐队长1939年出生,有一年听说年近80的徐队长来过一次村里,古稀之年的老人,对村里的一切都记忆犹新。还说,爱吃东下冯的麻辣烩菜,一手拿着碗,碗里盛满烩菜;一手拿着馍,或站着吃,或蹲着吃。他还问到了我,村里人说,他在省里当记者。他笑着说,挺好,挺好。
考古仅仅是古墓探秘吗?在考古队的一个月里,我几乎每天参加劳动,对许多挖掘工作中的劳动工具非常熟悉。比如:探铲,方头、尖头的手铲,毛刷,喷壶,小平车,绘图工具和照相机……记得有一名高个子的探工,手里拿着探铲,探铲长长的柄,工作时间,他长长的胳膊和长长的柄身一同使劲,探铲垂直向下戳击地面,半圆柱形的铲头提起来,探铲将地下的泥土带出来,堆在地上,堆起一大堆土。慢慢挖出一个直径十几厘米的深井,用于探测地下土层的土质,了解底层信息,为挖掘工作提供决策信息。
和考古队在一起的日子里,我还看了许多报纸,记了许多笔记。记住了和我们一个组的其他考古队成员。他们在我心里至今都鲜活地存在着。每当我回到村里,路过考古队挖掘的那一片田野,记忆就回到了考古队在村里驻扎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