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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敬师

  郭春梅

  每年农历十一月,当黄河流域步入仲冬,冬至便来临了。此时正是黄河流域的农闲季节,早在汉代,学童拜师读书便定在此月。《四民月令》记载说:“(十一月)命幼童读《孝经》《论语》、篇章、小学。”此月,黄河流域的学童、士子均在学堂就读,当节日来临之际,纷纷向老师恭贺。久而久之,敬师就成为冬至节的一项重要活动。

  冬至成为敬师的节日,主要是由黄河流域的农事规律和尊师重教的传统美德决定的。丁世良、赵放主编的《中国地方志民俗资料汇编》中记载,冬至这一天,或是“家塾率解馆,拜孔子,午膳宴师以盛馔”,或是乡塾、村塾的弟子们不约而同到老师家拜贺,或是“学生醵钱作馔,家长、先生会宴”。在永济市虞乡等地,“各村学校于是日拜先师先生,学生各备豆腐来献,献毕群饮,俗呼‘豆腐节’”。

  冬至由天文节气发展为古代节日,与中国古代盛行的阴阳哲学观念密切相关。我们的祖先用土圭观测太阳,确定了冬至,它和春分、夏至、秋分一起成为我国最早的四个节气。冬至是北半球一年中白昼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从冬至起,白昼渐长,黑夜渐短,因此古人给冬至定性为“阴极之至,阳气始生”,受到格外的重视。冬至过后,白昼便一天天延长,流行于民间的“吃了冬至饭,一天长一线”俗语,真实地描述出这种变化,故冬至节亦称“长至节”。

  周代,统治者在冬至祭祀以求国泰民安。春秋时期,冬至进一步与政治联系起来,出现贺冬之礼。步入汉代,冬至已形成一个节日,自上而下兴起贺节之俗。汉代人蔡邕在其著作《独断》中释其原委说:“冬至,阳气起,君道长,故贺。”这一天,京师百官均放假休息,皇帝在南郊举行祭天之祀,次日,百官身着新朝服入宫朝贺。直至明清,历代统治者皆视冬至之仪为国之大典,前后几日均放假休沐歇市,共庆阳气君道增长。

  上所化为风,下所习为俗。至迟从东汉起,冬至节走出宫廷,走出上层社会,成为全社会各阶层的共同节日。在独尊儒术,儒学为社会指导思想及行为规范的背景下,天、地、君、亲、师,同为儒家推重,表现在冬至节风俗中,就是五者成为民间敬贺的对象。东汉崔寔在《四民月令》中记述当时情景说:“冬至之日,荐黍羔,先荐玄冥,以及祖祢……其进酒肴,及谒贺君、师、耆老,如正旦。”可见,祀神祭祖,一向在古代岁时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冬至节的民间敬贺教师之俗,则在众节日中独树一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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