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最为人们厌烦的大概就是蚊虫了。小小蚊虫叮人吸血,让人日夜不得安宁。古往今来,人们不仅千方百计想要消灭它们,还写了许多讨伐蚊虫的“檄蚊诗”。
唐代诗人刘禹锡就因难忍蚊子叮咬之苦,愤而作《怒蚊谣》诗:“沉沉夏夜兰堂开,飞蚊伺暗声如雷。嘈然响起初骇听,殷殷若有南山来。露花滴沥月上天,利觜迎人著不得。我躯七尺尔如芒,我孤尔众能我伤。”沉沉夏夜,蚊声嘈响竟然如雷,可见蚊虫之多,如此“敌众我寡”,也难怪诗人会生出“能伤我”的担忧了。
唐代诗人孟郊也写过一首“檄蚊诗”《斥蚊》:“五月中夜息,饥蚊尚营营。但该膏血求,岂觉性命轻。顾己宁自愧,饮人以偷生。”蚊虫营营,饮人膏血以偷其生,诗人怎能不厌之、斥之呢。
宋代文学家范仲淹的《蚊》诗以短短20个字就活灵活现地道出了蚊害之重,以及诗人对蚊虫的愤慨而又无奈之情:“饱似樱桃重,饥如柳絮轻。但知求旦暮,休要问前程。”
宋代诗人梅尧臣的《聚蚊》诗,则详细历数了蚊虫的诸多“不是”,恨蚊之意跃然诗中:“日落月复昏,飞蚊稍离隙。聚空雷殷殷,舞庭烟幂幂。蛛网徒尔施,螗斧讵能磔。猛蝎亦助恶,腹毒将肆螫。不能有两翅,索索缘暗壁。贵人居大第,蛟绡围枕席。嗟尔於其中,宁夸觜如戟。忍哉傍穷困,曾未哀癯瘠。利吻竞相侵,饮血自求益。蝙蝠空翱翔,何尝为屏获。鸣蝉饱风露,亦不惭喙息。薨薨勿久恃,会有东方白。”
清代文学家袁枚的《碧纱橱避蚊诗》一向为后人推崇:“蚊虻疑贼化,日落胆尽壮。啸聚声蔽天,一呼竟百唱。如赴阛阓市,商谋抄掠状。”作者把蚊子说成借着夜幕壮胆、群聚而出的蟊贼,其白描之笔,模声状形,极有生趣。袁枚对蚊虫的感受,杭州诗人叶诚亦有类似的体验,其《谯蚊诗》云:“三伏凉夜好,清风吹满怀。时方爱露生,鸣镝一声来。”夏夜乘凉,恶蚊每每来袭,如同强盗射来响箭防不胜防,诗人焉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