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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旧事

军训第一课

  彭庆东

  1971年秋,我们小学班被一锅端到了太原六中初中部。报到后,老师就告我们准备去农村军训。我和同学们一阵兴奋,大家估摸到校外军训,科目不会是老生常谈的队列训练,肯定是野营或者是枪术,兴许还能打几发子弹过过枪瘾呢。

  两天后的早上,去学校集合后,来到南郊区的北瓦窑村里,我们从颠簸了两个多小时的卡车上跳了下来,找到自己的行李,急匆匆地整队后,才有时间打量周围的环境,原来这里是学校的农业实践基地。

  担任军训的教官简单交代了注意事项后,我们就忙开了。女生分组住在老乡家里,我们全体男生则住在村口戏台上的后台里。空荡荡的后台里没有一件家什,更没有床铺,地上只有事先铺着的一溜苇席。按照教官的要求,我们去大队部搬来了晒干的稻草,然后铺在苇席上,打好了二十几个人的地铺,铺好被褥,又在地铺对面的墙下摆好了脸盆、牙缸等个人洗漱用品,又领回来水桶、饭盆等集体生活用品,一切安顿完毕,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6点钟起床集合。报数之后,教官就和我们一起走回了“寝室”,宣布军训第一课就是叠被子。然后他随意打开了一床被子,开始教我们叠被子。

  叠被子的要领有四部曲:甩匀、抹平、压实、修边。第一步,先捏住被子同一边的两个角,用力地甩抖,让棉花尽量均匀,然后对折三下。紧接着就是关键的第二步——抹平,双膝跪在地铺上,双臂伸展使劲地向外抹平被套面,拼命地抹,看着皱巴巴的被套面渐渐变得平展展的,心里惊讶于自己还有如此潜质的能量时,满足感也油然而生。第三步就是压实,整个人趴在被子上,用尽全身力气往下压。最后就是修边,俗语说:“三分叠,七分修”,修边关键在于捏棱捏角,两手用力捏出对折后的棱角,让被子如同切好的“豆腐块”一样棱角分明,每条棱、每个角都不放过,一点一点沿着折叠线捏,很需要耐心。

  打一出生就盖的被子,从没想到叠起来却有着如此繁琐的程序,叠完后浑身大汗。后来才渐渐地明白为什么叠被子是军训的第一课,那是因为叠被子的过程蕴含了一个军人的养成、意志和作风,除了培养坚强的毅力和集体主义精神以外,更多的是规矩,用部队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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