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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笔的记忆

郝妙海
  前几日,翻看旧相册,突然发现好多摄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不同场合、不同群体的老照片,竟然有一个相同之处。这就是,好多集体照片中,那些来自不同行业的人,大多数上衣小口袋处,都有一个亮闪闪的小玩意。没错,那是个钢笔卡子。这些人拍照时,其上衣的小口袋内,都别着一支钢笔。 

  钢笔俗称“自来水笔”,或简称“水笔”。现代意义上的钢笔,19世纪初诞生,但直到19世纪末才在欧州大量生产,到20世纪初,美国产的钢笔,才正式进入中国。由于其方便、适用,一经传入便大受欢迎。当然,其初进中国时,真正用得着它的人不多,能用得起的人则更少。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教育得到普及,国产钢笔大量上市,这一书写工具才真正走进千家万户。直至后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上衣的小口袋内别一支钢笔,成为文化人、学生们的一种标志物。

  我这一生与钢笔打交道近50年,口袋里别钢笔,也有二三十年,自是与钢笔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大约是1956年吧,我上小学三年级。那年的八月十五,我与母亲去给同村的姥爷送月饼。姥爷将我招呼进他独居的小房间内,从褥子底下摸索了半天,摸出一张5角的票子递给我,并叮嘱:“藏好!买水笔和本本去吧!”回家后,我把姥爷给钱的事告了母亲。母亲说:“姥爷给的,你就保存着吧!”实际上,这张票票我只保存了两三天。到了星期天,我来回跑了近5里地,到邻村大佛寺(金胜村)一个杂货店内,在文具柜台上左挑右选,最后用5角钱一下买了两支水笔。这两支笔个头比普通钢笔小一些,一支纯蓝,一支深绿,小巧别致,十分让人喜欢。这两支笔,一直陪我念完小学,考上初中后,才另买了一支大些的。

  1966年,我从太原十五中学高中毕业。由于“文革”的原因,后来返乡当了农民。其后当过木匠,种过田,办过企业,也当过村干部。由于自己爱好写作,我手中那支钢笔就从未放下过。上衣口袋里,也就常常别着一支钢笔。1975年,由于自己写的稿子多,上报纸上电台也多,被当时的太原日报社和太原人民广播电台评为当年的模范通讯员。那些年,用稿没有稿费,模范往往也只发一张奖状,最多另加几个采访本或几本“革命”书籍。没想到那年却给每个模范通讯员发了一支钢笔,而且还是英雄金笔。后来打听到,当时这样一支笔要17元左右才能买到。这支笔紫红色笔杆,不锈钢亚光笔帽,流线型的造型,加上书写得心应手,让人爱不释手。至此,这支笔就成了我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后来,笔杆在一次干活时不小心挤压裂了一条缝,后来写东西不用它了,但这支笔,我却至今宝贝似地保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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