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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路的变迁

范淑文
  透过阳台的落地窗,一阵阵呼啸而过的车辆声此起彼伏,此声未消,彼声又起,真叫川流不息。

  眼下,这条宽阔笔直的建设北路,隔段伴有高架路和地下通道,分快车道、两侧分割岛、非机动车道和人行道以及人行天桥。它直通太原南站和飞机场,去晋中市榆次区也只用半小时。2014年开通后,为市民出行带来极大的便捷。

  一条老路是城市的一段记忆,也承载着这条路上市民的人生路。

  上世纪60年代初,从我记事起,这条二十多米宽的路上车辆不多,1965年建成通车后,4路电车行驶在这条路上,算当时最奢侈的载客车了,成为人们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两侧宽阔的人行道,虽说是土路,但日久天长早已被人们踩踏成油光油光的,丝毫没有土路的感觉。儿时,同院子的小伙伴在这里跳皮筋、扔沙包、藏猫猫,讲故事。这里,更像我们的儿童乐园。上学了,小学校就在我们家往北的斜对面,步行十多分钟。有一年秋天,雨水特别多。上学的同学家境好点的穿着雨鞋撑着油布伞,没有油布伞的把塑料布双手举过头三步并两步跑到学校。我家是后者,因为兄弟姐妹多且都在上学,哪里买得起雨鞋雨伞。记得有一次下雨,我不管不顾,光着脚拎着鞋顶着一块塑料布,一路小跑过马路就跑到学校了。

  上世纪70年代后期,建设北路路面有所改善,由过去的碎石铺沥青路面,改造为沥青混凝土一块板路面,并拓至38米宽。由于来往车辆少,路面显得宽阔通达。那时,在外地插队并工作的我回家探亲,这条路的变化令我耳目一新。一次,探家假期已到,我该返回单位了,恋恋不舍的妈妈做了许多好吃的给我带在路上吃,非要让小姐姐陪着她送我去车站。我们娘仨儿走在这条新修建的路上,妈妈并没有欣赏这条路的心情,而心思早已被我带走了。她不停地嘱咐,上车前要注意什么,下车后要想到什么,到单位第一件事记得写信给她……

  上世纪80年代初,已经二十七八岁的我幸运地调回太原工作。多年外地工作的经历,我攒足了劲儿把八小时外的精力都用于学习。刚好曾经的小学开始办起了夜校,我每天下班后,从家里出来,马路对过就来到夜校。那种充实即便晚上下课也不觉得饿,反而感到浑身都是力量。也是在这个充满希望的人生路上,认识了我的另一半,从此我们携手在这条路上继续相伴而行。

  时间到了上世纪90年代初,摆小摊的自由市场占据了马路的三分之一,一摆就是半公里长。这条路上常常是汽车绕路过,行人溜缝走。市场出售的货物都是五花八门的日用品,非常丰富。这个摊点也成为我上少年宫的儿子完成速写画的模特基地。放学后,他拿着小板凳和画夹子,找个相对稳定的售货人开始作画。有时正画着被对方发现,速写被迫终止;有时画着画着由于遇到熟悉的人,不得不停下来。就这样久而久之,与售货人熟悉了,模特也成为固定的。为了鼓励他们做模特,把作好的画用相框装裱出来送给他们。这样一画就是几年。多年后,儿子考上了艺术专业。而过去马路摊点的场面,早已伴随着岁月储存在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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