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平的画里,天上的云气,地上的植物,都梦梦的,是梦中的理想境界。所以说,陈平在某种程度具有诗人的气质,他笔下的山山水水,即使他画现在的隧道和梯田,画院子里当下的菜畦或者是那么一条泛着月光的小水沟,都会蒙上浓浓的诗的意味和重重的个人色彩。看陈平的画,让你感觉有些晕,这是他的画作十分与众不同的效果。把陈平放在从古到今众多的画家之中,他果真是十分的独特——天上居然飞着龙,画中的角色居然非要戴着一顶老干部式的帽子,身上呢,是中山服,而那通向暗暗的窑洞的那条路像是彻底要放出光芒来,诱惑着人们必须去走它。
在中国众多的画家中,陈平是努力要创造一种新符号的画家。有一种尴尬在里边,那就是,想摆脱什么又无法完全摆脱,想向自己热恋着的传统告一声别,却又无法自己提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提离传统的地面。陈平的风范与独特的美正是在这里焕发着。尴尬美不美?尴尬难以说美,但恪守传统而又想从传统中挣脱出来的尴尬在陈平这里就是一种美。看陈平的画儿,不必说他的水墨技巧,陈平的水墨技巧在当代恐怕有过他人而无不及。
陈平的画儿是梦幻的,主观的,是抒情的诗歌,而不是描情状物的小说,说的不是《世说新语》里的人情世故,而更像是庄子上天入地无可无不可的味道。陈平清新而润泽,而这清新和润泽都被大黑大墨统治着,陈平的暗黑之中有各种美丽的纹理在诱惑着你,大黑之中忽然会让藤黄出来一亮,个中梦幻般的诡异亦是诗歌般的诱人。陈平有这样的本事,他能把一幅山水画得蛮像一幅古旧的壁画,而且是古寺里的壁画,但细细看过去,传统的一切笔墨风月都在里边,而且,更重要的是,在里边,还找得到当代中国人的美好情愫。别人画幅中的水分是一抹一抹地洇开,或者是摊在那里永远不让它干。而陈平画中的水分是在那里完全变成了雾,是雾状,雾着,一雾一雾地喷着。
陈平喜欢度曲,但既不那么着力反映新生活也不太使劲表达个人对过往琴棋书画的过分眷恋。是一种形式,有这种形式也是美,他的那样的字,他的那样内容的曲,他的那样的笔墨,完成了一个形象就是陈平。
梦幻陈平,笔墨情境,如梦如幻,诗歌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