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符苇索一时新,对立春风突兀身。”在古代,驱凶辟邪、迎福纳祥的门上年画,有桃符、苇索、金鸡、神虎与灵蛇等。古人以阴、阳与鬼、人对应,上述皆为太阳即光明的象征。传说沧海中的度朔山上,有盘曲三千里的大桃木,其枝叶间为万鬼出入之门,神荼与郁垒兄弟在此,遇恶鬼便缚以苇索,执以食虎。人们便请其守门。东汉应劭《风俗通义》引《黄帝书》道:“于是县官常以腊除夕饰桃人,垂苇茭,画虎于门,皆追效于前事,冀以卫凶也。”后来,年画中的门神逐渐转化为社会性的人格神,有关公、张飞、赵云、马超、魏征、钟馗等,或勇猛武将,或有神奇传说的历史人物,一个个威风凛凛,守护着家家户户的安宁。
新春喜庆的气氛里,家门口民俗的美荡漾开来。母亲曾提起老家的平阳木版年画,可惜我无缘亲眼见到。不过,晋南新绛木版年画,倒是几次在非遗展中观赏过。那美髯飘飞的红脸关公,目光炯炯,身着绿袍,威武地坐在松树下,活泼而夸张造型的“猴子抢帽”,典雅又红火热烈的“五子登科”,大红、桃红、中黄、青莲、普蓝、墨绿……色彩斑斓,构图饱满,线条细腻,明快艳丽。一幅画中,一座嘤嘤鸟鸣的庭院里,娴淑女子簪花而立,手牵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背后缸中碧叶之上,荷花映日而红,让我忆起儿时时光,分外亲切。
比杨柳青、杨家埠、朱仙镇、桃花坞还早些,发端于宋金的绛州木版年画,至明清渐臻鼎盛,题材丰富,构思独特,艺术精湛,年画内容所体现的历史脉络清晰,艺术价值极高,不愧为山西的瑰宝。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可喜的是,如今年画元素与现代设计理念融合的文创产品,以及动画片《隆咚隆咚锵》使年画文化与二维动画技术相映生辉,让年画“动”起来,碰触到了年轻人的艺术神经。只要原野上美的根芽还在萌动,凝聚人文精神、承载民族记忆的年画,必将焕发新的活力,继续在岁月的长河中绽放光彩,传承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寄寓着人们的美好祈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