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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文鸟

邓 静

  女儿养了一只文鸟,通体雪白,眼珠黑溜溜,嘴巴红红的、尖尖的。当它乖巧地站在那里时,就像一只漂亮的小玩具。

  这只漂亮的文鸟有想法时就会“啾啾”地叫,女儿给它起名“啾啾”。

  啾啾10天时,女儿就收养了它,细心照料,多方爱抚,付出心力。当女儿把啾啾从外地带回太原时,这只漂亮的小文鸟已经长成4个月的成年美眉了。

  女儿把啾啾带回家,她自己却每天东跑西颠地,出去玩。只有我,每日宅在家里,陪伴着啾啾。好奇怪,说起来是我陪伴啾啾,其实,它却温暖地陪伴了我。

  我躺在沙发上追剧,把笼门打开,给它选择的自由。它总是小心翼翼地走到鸟笼门口,探出身来观察。有时会观察许久,好像在斟酌危险,跃跃欲试。

  它观察了许久,我等得不耐烦了,回到自己的沙发上躺平。突然,我听着头上一阵风声,一个小东西就应声摔到了我的身上,东倒西歪,趔趔趄趄,低头一看,正是啾啾。

  它正用黑乎乎的大眼睛,无措地看着我。我赶紧把它捉到我身上,抚摸她,安慰她。它马上就得意起来,在我身上来回跳着,玩耍着,探索着,自由自在,畅快恣意。

  它最喜欢的,是跳到我头上,昂首挺胸地观察这个世界。有时,甚至,会在我头上狂妄地拉屎,简直是要造反啦!

  它还喜欢站在我手机上,画定地盘,耀武扬威。当我试图用手指拨拉手机时,她会发出“呜呜”的愤怒声,不客气地阻止我。

  它还喜欢站在我的手上、臂上、肩头。

  有时,它会很近很近地靠近我的脸,观察我。

  我忙着追剧,把头侧一边,躲开她。突然,嘴唇就被啄了一下。天哪,这小家伙,它竟然试图亲我!

  我生气了,把它捉下来,吼她:“你这只小破鸟!”它“啾啾”地叫着,反抗着我。女儿在旁边心疼地说:“它只是在探索你,别打它呀。”

  “没打没打,我只是吓唬它一下。”我忍不住笑了。

  过一阵,啾啾又会跳将上来,作各种探索尝试。

  总之,随着我对它越来越多的陪伴,越来越多的宽容,它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有一次,它啄了我的耳朵;有一次,它亲了我头发;有一次,它在我脸上啄了一口。

  啾啾和我玩的时间多了,在我和女儿之间,它有时会选择我,忽略它真正的主人。

  晚上,我和女儿一人躺一个沙发。女儿的沙发正对着鸟笼门,我的沙发在鸟笼的左手。我俩把鸟笼打开,等待着啾啾。它小小的身子,探出笼子,观察着。乌黑的眼球,呆萌着。片刻后,“呼啦啦”,它展翅飞翔啦!

  它没有选择径直朝向女儿的路线,而是煞费苦心地左拐,朝我飞来。由于左拐角度不好掌控,它跌跌撞撞,七扭八歪地,落在我身上,还小幅度地弹了几下,像一只小皮球。

  我疼爱地捉住它,抚摸它:“啾啾,你飞得好辛苦哦。”

  是的,啾啾就是这样。无论千山万水,路途未知,也要飞向我,飞向那个熟悉的气息——它的安全岛和依恋区。那个小小的身躯,百分百的信任和依恋,勇敢地选择和飞翔,放心地把自己交付给对方。

  它对我全方位地信赖,它温热的小身躯治愈着我。

  有一次,我抚摸着它,睡着了,它也睡着了。它在我的手心里,小小的心脏一跳一跳的。那一刻,我和这只鸟心意相通,时间凝固。

  可是,假期终要结束,女儿把啾啾带走了。我收拾它的鸟笼,竟然有些酸涩。

  时不时地,我会想起啾啾,想这只陪伴过我的小文鸟,想它温热的小身躯,想它对我不加设防的信任和依恋。

  就这样,我想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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