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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 绫

周 彬
  走进吕梁市交城县,看到精美绝伦的堆绫艺术作品,我目瞪口呆,目不暇接。这里是堆绫的世界,更是惟妙惟肖、活灵活现的艺术殿堂。

  解爱英是这里的主人,是堆绫技艺第五代传承人,也是这些艺术品的创作者。老人生态儒雅,散发着安静祥和的气场。她一一给我们介绍着陈列架上的作品,目光柔和,语气轻缓,仿佛是在介绍着她的子女。

  堆绫,简而言之:堆,体现的是它的立体感、浮雕效果;绫,体现它的材质是绫罗绸缎。

  《中国衣冠服饰大辞典》中对堆绫工艺的表述为:“堆绫,又称‘剪彩’‘贴绫’,属传统刺绣工艺。是以各种颜色的绫子,按事先设计好的图纹剪成花样,堆积粘贴于织物表面,并在周围施以彩绣,组成各种精美图纹的艺术品。”

  堆绫工艺的制作工序有构思、画图、选料、剪图、粘贴、包边、组合、钉缀等。其制作过程多用粘合,少用针线。为了增强画面的立体感且便于操作,通常将绫片下面托硬纸,再用针线将其钉缀在绣底上。或在绣底与贴片之间填充丝绵、棉花、细麻等材料,使图案像圆润的浮雕。堆绫的贴片上还会辅以刺绣、染绘、捏褶等技法,使堆绫图案表现得更加立体、生动。

  关于堆绫工艺在我国的发展史,《中国织绣服饰论集》一书中提到“周代已有刻绘为雉翟的记载”。《浅谈堆绫》一文中认为我国大约在晋、梁时代已有剪彩和贴绫,其发展与民间风俗习惯和佛教信仰有一定的关系。《莫高窟发现的唐代丝织物及其他》一文中则描述了1965年敦煌莫高窟内发现的盛唐丝织物中有一件缀花绢幡,幡上缀饰黄色、绯色绞缬纹绮和八角形花八朵。幡上缀花装饰,是发现幡中唯一的一件。这件缀花绢幡亦是目前所知我国最早的钉绫实物之一。

  宋代以后,随着工艺手段的不断丰富,人们开始用绫或者其他丝织物剪贴并堆叠成多层次的图案,逐渐成为一门独特的手工艺。明清时期,堆绫工艺在宫廷及民间广为流行,《大清见闻录》记载:“先朝妃嫔贫者多以断绫碎锦刺宫绣以谋生活。”《故宫织绣的故事》中也收录了清宫“湖色缎钉绫蝉式香袋”“彩色斑钉绫鞍马香囊”等多件装饰堆绫工艺的宫廷织绣活计。

  可见,堆绫装饰工艺在我国刺绣工艺历史上出现较早,且随着工艺技术的发展,堆绫工艺也在不断丰富自己的表现形式。

  解爱英坐到了工作台前,顺手拿过一张白纸,寥寥几笔,便有花鸟图跃然纸上。她说:“我们的堆绫作品主要题材有八大系列,我现在画的这个花鸟系列,是传统寓意系列。这个系列是以我们吕梁地区的民俗文化作为主要题材来创作的,多选用代表吉祥如意的大白菜、牡丹、菊花、鱼、蝙蝠等为素材,寓意生活的吉祥、喜庆。如何把这些素材合理地安排在作品中,这就是我们构思的过程,只有好的构思才能更加准确表达心意,让人们喜欢。”

  她接着说:“构思也需要与时俱进,比如我们根据时代要求构思的褐马鸡作品,比如我的女儿给堆绫带入了现代气息,开创了日用品系列,开发了胸针、包饰、配饰等题材,这样的转变让更多的年轻人接触并了解到了这项技艺的美妙之处。”

  她介绍,堆绫工艺中的粘贴与组合,以小块的绫片作为主要操作材料,其追求的是物与人之间的互动关系,嵌物堆绫纹饰的固定形式以贴为主,且堆叠层次清楚,适合远观效果。工艺中的钉缀与装饰,则是堆绫的纹饰用多层次的绫片层叠钉缀,通过布与布之间的叠压关系,形成了一种秩序、和谐之美。堆绫时还要用到挑、烫、编、刻、剃、割、刮、折、缝等手法。

  作品完成后根据主题需要装裱、装框,一幅作品便完美呈现。

  解爱英说:“堆绫就是细活,急不得,躁不得。一幅精品无论大小都需要尽心尽力完成。比如那幅褐马鸡,我们整个团队耗时一年多才完成。传统工艺美术是对中华民族几千年文明、文化的解读和印证,我们要好好传承,不能有丝毫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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