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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之味

黄 菜

郝妙海
  一日,老伴说早餐要变变花样。待端上来,我眼前一亮:原来是一盘辣椒炒黄菜。我盛了多半碗粥,就着黄菜……不一会儿,吃得满头大汗,浑身舒坦。     吃饭间,儿时无数次哼唱的一支童谣中的几句词儿蹦了出来:“一疙瘩瘩铁,十八道道裂,马莲底下过时节。时节好,吃油糕;时节赖,吃黄菜……”油糕,以前是一种档次很高的特色食品,只有逢年过节、婚庆筵席时,才有机会吃。童谣中将“黄菜”和“油糕”相提并论,足见黄菜在当地之地位。但黄菜在我们晋源这儿,并不只是“时节赖”时的救急之物,而是一年中差不多有半年、一日三餐都离不了的家常菜。可以说,在很长的一段历史时期内,对于普通民众来说,黄菜远比偶尔才吃的油糕重要。     据了解,名叫“黄菜”者,全国多地都有,且用料、做法并不相同。我家乡的黄菜,均用芥菜腌制而成。这或许与旧日条件所限,其他蔬菜种植不易,而芥菜却和蔓菁一样,易种好收有关。     芥菜的收获,与白菜萝卜节令差不多,都在秋末冬初。收获后,连根茎(我们叫芥疙瘩)带缨子(叶)一块运回。叶子切下来,择去黄叶,洗净,切成碎丁。芥疙瘩,削去叶蒂毛根,同样洗净,擦成丝。然后将丁和丝拌一下,用刀再剁剁,就可腌制了。腌时,根据量多量少,用缸、坛均可。放一层菜,少量撒点盐,用面杖等分层捣实,直到菜全部装入容器中。然后,在表面交叉放一些干净的茭杆、筷子等,再用洗净的石块等将其压住。一开始,由于挤压和盐渍的双重作用,菜自身逸出的水就会将菜淹没。但随着菜发酵时吸收水分,表层的菜会露出水面。这时,就须及时熬些花椒水补进去。可调味,更重要的是让菜隔绝空气,充分发酵。刚腌上时,腌菜缸须放于温度较高的室内,促使菜发酵。待其发酵到一定程度时,便可移至凉快处。     取食黄菜时,用笊篱捞或用筷子夹,吃多少,取多少,决不能扰动下层的菜。取后,仍要压好。

  腌好的黄菜,黄中泛绿,表面发亮。食用时,热少许油,根据口味撮少许盐,最好再丢一点红辣椒进去,炒一下,便酸香扑鼻,食欲大开。黄菜不仅可在早晚吃糁糁饭、煮疙瘩、稀粥、拨烂子时佐餐,更多的时候,是在正餐时搭配主食食用,以至“黄菜剔拨股”“黄菜干粥”成了固定的饭食名称,曾多年流行于家乡百姓的口中。     当年,不仅黄菜受百姓青睐,就连黄菜汤,都是宝贝。有些贫苦人家,调和时用它代醋吃。而它还可清毒败火,若有人口舌生疮、牙龈肿痛、目赤耳鸣时,喝一碗凉凉的黄菜汤,很管用;甚至,有人中了煤烟(即煤气中毒),只要不是十分严重,灌一碗黄菜汤,同样管用。     现在,农家人的饭桌上日益丰盛起来,黄菜退出主打菜的行列了,但它那种酸香的味道,仿佛已浸入到家乡人的骨子里。故直到现如今,节令到时,不少人家仍会腌些黄菜来吃。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至今都年年要亲自动手,腌好几十斤黄菜。而只要有了黄菜,他不仅对那些反季节蔬菜不屑一顾,就连白菜萝卜也极少食用,而是吃米饭时浇黄菜,吃面食时也浇黄菜,甚至喝酒时,也就黄菜。黄菜的魅力,真不敢小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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