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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人物

不拘常规尊贤爱才

  孙 琨

  有一句话叫“天下郭氏出太原”。太原是郭氏族人开宗立派的根族所在。从郭序于公元前767年受封阳曲距今已有2700余年的历史。太原阳曲县是郭氏祖庭。地方志中记载的郭氏族人颇多。最早的是在郭氏家族发展壮大中的核心人物——三国时期的郭淮。郭淮的两位侄子郭琦、郭奕紧随其后。《康熙·阳曲县志》载:“郭奕,字泰业,阳曲人。少负重名。山涛称其高简有雅量。初为野王令,太康( 晋武帝年号)中为尚书。”

  魏晋时,尚书实际执行着宰相职责。八王之乱后,西晋的中央统治基本接近崩溃,只有极少数地方还能够通行西晋朝廷的号令,四面被围的孤城并州就是其中之一。而坚守并州十年,延缓了西晋王朝覆灭的刘琨,就是郭奕的外甥。

  郭奕年少时就名声在外,山涛称赞他高超不凡有雅量。山涛是三国至西晋时期大臣、名士,“竹林七贤”之一。他先后在吏部升迁,西晋建立后,升任左仆射。郭奕的学识、品行应该与“少负重名”名实相副。郭奕在任县令时,西晋时期杰出的战略家、政治家、文学家羊祜常路过,郭奕感叹羊祜的品质,亲自送羊祜出了县界,还不忍别离,一直超过自己管辖的县百里,因此违反了朝廷法令,被免去官职。但郭奕从不后悔。

  当时在司隶校尉及州郡等官府设有门亭长一职,是这些官府的下级佐吏,负责管理府衙正门。郭奕任雍州刺史时,发现当时的亭长李含“有俊才”。郭奕不拘一格,直接任命李含为别驾。别驾在当时为州刺史的佐官,因其地位较高,出巡时不与刺史同车,别乘一车,所以称为别驾。这种超出常规的提拔,当时被人议论。事后得知,李含出身贫寒,在讲究世族的魏晋时期,门第低微。同乡中的大族皇甫商自以为出身豪门,李含门第寒微,居高临下地向李含提出结交。李含拒而不纳。皇甫商恼羞成怒,联系当地官府征召李含,任命李含为门亭长。李含后来官至征西长史、龙骧将军,大家这时才称赞“时以奕为知人”。

  在世族为主流的时代,郭奕不以世俗的眼光看人,不拘泥于常规的行为规范,对于才能高于自己的,即使丢掉官职,也要尽到自己的礼仪。这种礼仪不是约定俗成的,而是自己发自内心的。对于下层小吏,认定确实有才干,将门第、出身先放置一旁,不拘一格直接提拔。地位较低的人或穷困潦倒的人,越爱面子。可能对他们来说,面子就是他们最后的尊严了。皇甫商通过关系让李含管理府衙正门,就是要摧毁李含的尊严,是对他人格的践踏。李含在这种环境下能被郭奕看中,除了李含自身的修养外,说明郭奕虚怀若谷、见识独到、不随世俗。这样才能使他看到这些人的真正的品质与才能。

  郭奕坚持自己内心正常的感情和理智,赢得了当时朝廷的尊重和后世的称赞。去世后,诏书评价曰“忠毅清直,立德不渝”,就是最好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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