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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身写童真

  吴 沛

  儿童散文作为儿童文学园地里的一株小花,它是创作者们“童心艺术”的表现形式之一。在我省,儿童散文的创作相对较弱,勤于、专于笔耕的作者寥寥可数,所出版的作品质量也良莠不齐。作为一名编辑,接触到不少儿童散文投稿,触发了一些思考。

  创作中,仅葆有热情是远远不够的,如何以儿童视角让小读者建立对其书写的人与物、事与情的共情和融入,这是作者创作前需思考的角度,更是一以贯之的逻辑和思想方法。其视角的运用,是以儿童的眼光观察世界、以儿童的思维理解世界,是建立在作者对儿童的生存状态、精神面貌和社会环境的把握与深刻理解之上的,所呈现出的是一个有别于成人观照的世界,它透射出一种单纯、明朗、稚拙的创作姿态。

  有时,我们会看到一些文本中,那遮蔽不住的高高在上、指手画脚、好为人师,借儿童之口规劝也好,启发也罢,这种习焉不察的无意识的流露,恰恰不切合儿童的接受和欣赏心理。所以,创作时要让自己沉潜下来,采取“蹲下来与孩子说话”的方式,真正平等地跟儿童作知心贴意的交流。作者诉诸笔端的,须是以儿童为叙述主体,与儿童互换角色,倾听其心里话,并在这一新的视角之下重新感受和阐释世界,最终整合重构的产物。它不是“被生成”的,而是对儿童生活、心理、情感等的共生共情,是俯身、放下成人作者的生活和审美经验,有时,需要打破既有技巧、处理、手段等的惯例,最大程度地抵达“赤子之心”,以散文的笔调坚守“儿童本位”,尊重儿童本真。

  童真与童趣,是儿童散文艺术上的要求。在很多作品中,我们能读出创作者们对儿童文学在趣味性上的自觉写作,那么,什么是作品的趣味性呢?儿童天生具有游戏品质,他们着迷于感同身受的互动体验,所以,活泼有趣、诙谐幽默,兼有游戏体验的文本,为他们打开一种有兴味并沉浸其中的空间,从中获得精神上的愉悦。然而,我们依然看到有些作品以庸俗粗浅的娱乐、一味地追求浅层快乐来取悦儿童,取悦就是讨好,讨好就不可避免地与儿童散文的“真”和“美”相背离。儿童散文的“真”一定不是真实地还原生活中的不堪、无聊、低级的趣味,即使是回忆性、历史性的儿童散文,也应是充满时代感和美感的趣味。除了满足儿童的趣味性的需求,创作者更有义务去引导他们的思想品德、行为习惯、责任担当,以一颗真诚的爱心陶冶和保护孩子们的“童心”,散文的审美功能在此处应该得以彰显。

  儿童散文是以诗意的文字为孩童塑造色彩斑斓的世界,语言要注意节制、平衡。若抒情过度,显得矫揉造作;若真实过度,则失了情蕴。叙事类的儿童散文也不是一味地以小说笔法叙述,过度以小说写散文,不易情感和思想的表达,反而会缺乏感染力,有虚假之感。说到底,真情,依然是散文最重要的底色。 (作者为《山西文学》编辑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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