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贪睡,睡至日暮,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睡得比较沉,待听到时应该是敲了有一会儿了,觉得可能是广告推销之类,但出于礼貌还是去开了门。待穿好衣鞋,又有个十来秒,心里还寻思着可别就这会工夫就走了。好在敲门声还在规律而礼貌地响着。
打开门一看,是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年长些的,怀里抱了个小纸盒,纸盒上盖了片纸巾,里面传来“吱吱呕呕”的声音。应该是新小区入住率低的缘故,两个人可能好不容易找到一处住着人的房子,先是有些暗喜,念叨了句“诶,有人”。然后看着我愣了愣,可能是怕称呼我叔叔显老不礼貌,小的孩子反应快,开口道:“哥哥,我们在楼道里……”
其实当我听到盒子里的声音,心里就大概有了数,我有点慌张心虚而又失礼地打断了他们,仿佛怕等他们说完就不好拒绝了:“抱歉,小朋友,我的妻子刚怀孕,我们养不了。”两个孩子互相对视了下,喃喃着“养不了”。我突然也有点失落,但是又像推卸责任似地画蛇添足:“楼上几层也住着人。”小孩非常礼貌地应道:“谢谢,我们上去问问。”
过了大约半分钟,楼上的敲门声也响了起来,我听着敲门声,默默地啜饮着茶杯里已经凉透的茶。
终究,还是没能帮到年幼时的自己。有些懊恼,懊恼自己已然不是当年那个捡到小猫四处托人领养的小孩,也懊恼向他们撒了谎。如果说真话,以他们的年纪未必能理解,冗长的叙述可能会使他们更加尴尬和失落,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心头不禁涌上几句: “尘雨数洗俗已沁,安乐愧成不完身。顾首遍寻失落处,莲花池畔有遗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