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疫情的影响,近一年了,不知有多少人是戴着口罩,走过了春,走过了夏,走过了秋,走进了冬。说是口罩,其实是连鼻子一快罩住的。罩住了口鼻,吐唾沫和打嚏喷,就有点难了。而在民俗中,这两个动作说道还挺多的。 吐唾沫 唾沫,在中国民间,被认为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在乡间,若两个女人吵架。一开始,可能只是对骂。骂到高潮处,也可能抓挠滚缠到一块。但最狠最毒也自认为最解恨的一招,却是向对方吐唾沫。而一旦发展到这一步,这两个女人事后和解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而若有一男子被某女子唾了一口,则无论什么原因,这个男子都会觉得丢人败兴。同样,在乡村中,若某个人癞皮不要脸到了极点,乡民们形容他时,一般是“打上不知觉疼,啳(骂)上不知道羞”,但最厉害的,是“唾到脸上也不去擦”。而若一个人惹了众怒,最解气的,既不是骂,也不是打,而是“一人一口,唾沫团子淹死他!”
在晋源地区的一些村庄,乡民们若是遇到下列三种情形,至今仍会唾之而安。一种,是梦见了不祥的人或事。其梦醒后的第一反应,必是“呸!呸!呸!”连唾三口。家中若有小儿于睡觉时突然惊厥而啼,其母亲也必会先唾三口,然后再哄孩子。二种,则是遇到了自认不祥的人和事。如凊晨出门,正好门外大树上就传来乌鸦叫声,此人的第一反应,也必然是连唾三口。而有的人,出行时偶遇穿孝的人,若避之不及,转身后也会连唾三口。还有一种,是自认为说了不祥或不当的话,也即某些失口的场合,当这个人觉察后,也必连唾三口,并自责“瞧我这张臭嘴!”予以补救。
打嚏喷 打嚏喷,或叫打喷嚏,是鼻黏膜受到刺激后引起的一种应激反应。由于它与耳热、眼跳等生理反应一样不可控,故在先民们既找不到其发生的原因,又无法阻止其发生时,便以为冥冥中,一定是有一种力量在掌控着它。而它的发生,也一定预示着什么,是某些现象或行为将要发生的征兆。 在晋源乡间,至今被乡民们广泛认可的,是说打嚏喷是有人在思念。比如有某孩童突然嚏喷连连时,其奶奶往往会说:“你姥娘又想你了!”现时,由于时代进步和科技发展,孩子的母亲要么当个平常话听听,并不会当真。若真有多日未与父母联系时,顶多借机打个电话,发个视频与父母交流交流。而搁在旧日,怕就要抱上孩子娘家跑一趟了。而如果是某个青年人连续打嚔喷,难免就有同伴打趣:“又是哪个相好的想你了?”这种说法,似乎从苏轼《元日》中那句“晓来频嚏为何人”的诗句中,看到它的渊源。 在晋源地区,还有人将打嚏喷看作某种吉兆。如有的孩子打了一个嚏喷,大人们马上接一句“长命百岁!”借机为孩子送上一句祝福。而对打嚏喷者祝福“长命百岁”同样也会发生在两个相处甚好的朋友之间。 吐唾沫,是主动进攻;打嚏喷,是被动接受。进攻后的功效,接受到的预兆,现在恐怕已没有几个人真正相信了。而由于民俗的惯性,这两种现象,怕一时还不会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