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7日清晨5点40分。若日尼奥站上罚球点，他略作停顿骗过西蒙，将球射入左下死角。这场还原13年前欧锦赛淘汰赛点球大战的决胜，意大利人成功复仇，将西班牙这座压在自己头上许久的大山，搬了下去。

　　A 一座分水岭

　　2008年欧锦赛1/4决赛，意大利被西班牙淘汰，被视作两国足球争斗史上一座重要的分水岭。

　　此前西班牙在大赛上不仅对意大利战绩不佳，也多年无缘冠军，心理阴影很重。而2008年欧锦赛，斗牛士出征奥利地，驻扎在阿尔卑斯山麓的因斯布鲁克，当时并未被看作夺冠热门，但老帅阿拉贡内斯放弃“真命天子”劳尔，采用细腻的全场传控踢法，让西班牙足球获得重要突破。回顾斗牛士那届欧锦赛夺冠的历程，1/4决赛点球决胜闯过意大利，最为关键。那场比赛，意大利缺少停赛的皮尔洛和加图索，依靠坚实防守抵挡住西班牙的传控渗透，但12码大战，德罗西和迪纳塔莱的罚球均被卡西利亚斯扑出。最终2比4被淘汰，并看着西班牙战胜俄罗斯和德国，登上冠军领奖台。

　　之后，对意大利人来说，西班牙就是痛苦的记忆。2012年欧锦赛，意西在小组赛相遇，意大利满足与对手握手言和。决赛再度遭遇，意大利完全抵挡不住西班牙的攻势，0比4大败。这样的比分，甚至比1970年世界杯决赛输给拥有贝利的那支巴西队时更加糟糕。一年后在巴西的联合会杯上，双方又在半决赛相遇，意大利明显要低一个档次，抵挡了120分钟，再度点球告负。

　　尽管2016年欧锦赛，趁着博斯克离任前执教的那支西班牙队欲望不足，意大利赢过一回，但这并没有给低谷中的亚平宁足球带来多少激励。2018世界杯预选赛，两队再度同组。结果意大利根本踢不过西班牙，客场0比3告负。即便在国青层面，2008年以后，西班牙在欧青赛拿了3次冠军、1次亚军，而意大利获得决赛阶段门票都有困难。2013年是他们表现最好的一次，闯入决赛却仍以2比4败于西班牙。

　　B 还差“一厘米”

　　经历了历史低谷后，本届欧锦赛，意大利足球的表现鼓舞人心。曼奇尼率领的，是一支精神面貌更为积极的意大利队。而在半决赛迎来西班牙，正所谓“焦糖时刻”——按照当地谚语的说法，这是复仇的最佳时机。因此，当许多球迷期待两队奉献一场传控足球的表演时，曼奇尼澄清意大利的目标只是赢球：“传控足球是西班牙人发明的，我们的控球稍微有点不一样，我们是意大利人，不可能突然就变成西班牙人。我们尝试踢自己的足球。”

　　意大利自己的足球，就是更有效的足球。在把控球率让出的同时，7日晨小基耶萨用一脚禁区外的弧线兜射，助意大利队领先，但恩里克的斗牛士用一次精彩的配合，由替补出场的莫拉塔禁区内射入单刀。两队在加时赛均未创造机会，进入点球决胜。

　　这一次，唐纳鲁马扮演了13年前卡西利亚斯的角色。在奥尔默射失点球之后，他扑出了莫拉塔的点球，而队友贝洛蒂、博努奇和贝尔纳代斯基均罚入。4比2，和当年完全相同的比分，意大利终于搬走压在身上的这座大山。

　　场边，曼奇尼与维亚利等助教激动地拥抱在一起，球员时代，他两度经历大赛半决赛，均点球出局，包括1990年世界杯负于马拉多纳领衔的阿根廷，如今以意大利主帅的身份，终于得偿所愿。深受他信赖的唐纳鲁马赛后透露：“我们和教练一起研究了西班牙的所有特点，然后也有一点靠我自己的本能反应。点球大战开始前，西里古（门将教练）和我说了一些他观察的结论，但我不能和你们说具体是什么。”这位功臣最后说：“西班牙非常强大，但这支意大利队有一颗大心脏。”

　　庆祝完后，冷静下来的曼奇尼表示，7日晨他和弟子们经历的是一场战斗，在适应恩里克排出的无锋阵容后，赢得这场艰难搏斗的胜利。现在离开夺冠，博努奇说还差“一厘米”。看着这名经历过2012年决赛的中卫，曼奇尼说：“意大利华丽转身，功劳在于球员们……任务还未结束。伦敦，我们要留到最后。” 金 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