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吆喝声,街坊们都拿出分好类的破烂,让“收烂货”的称重,为能多卖几分钱讨价还价,其中不少卖烂货的还是小孩子。而春节前,则是“收烂货”回收废品的好日子,因为家家户户都要打扫卫生,辞旧迎新。
记得那阵子家里的牙膏如果挤完了,孩子们会赶紧将牙膏皮收起来,有机会卖给“收烂货”的,两分钱一个。那时候猪肉贵,还凭票供应,许多人家只好买肉店剩下的猪骨头和羊羯骨,带点肉的骨头一角钱一斤。煨了几次汤之后,人们会把猪羊骨头积累起来拿去卖给“收烂货”的,大概4分钱一斤。
别说,那时小孩子的口袋里有个一角零花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几十年过去了,我至今还记得位于城坊东街育英中学斜对面有一家酱菜店,里面不时会有十分好吃的兔子头,一个只要5分钱。放学路上掏出零花钱买上一个兔子头,啃下兔子头腮帮喷香的两块肉,那可真是“山珍海味”。
由于有这些好处,当年的我十分注意捡街头的可回收垃圾。记得有一回放学路上,前面的同学不经意将一块不规则半砖头踢到一边,我上前弯腰瞅瞅,将“砖头”捡起,居然是一块银白色的铝锭,拿着到了收购站,换了3角钱。可把我乐坏了,这3角钱可以买6个无比美味的兔子头或者凉甜沁人的冰糕。
平时,家里的碎玻璃、旧酒瓶、废铁丝及废塑料鞋底等物品,甚至吃剩的杏核儿,“收烂货”的都收。那时如果谁家有废铜,对于小孩子们来说,那就算是发财了。记得紫铜收购价大概10元一斤,黄铜6元一斤。那时一个国营企业二级工的月工资也就30多元,大集体企业则是28元。而许多人家获得这些值钱的“宝贝”垃圾,自然不会卖给“收烂货”的,而是不辞劳累走很远的路,去卖给国营的废品收购站。
如今,回想起来,那种废物利用的意识、物尽其用的观念,似乎在今天物质丰盈的年代,也可让后代们借鉴一下,更好地改善我们的生态环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