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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牛记

张贵桃
  我是娄烦县人,1958年考入静乐中学读书(当时娄烦属静乐)。那时学校劳动很多,记得有一次建校劳动,班里分配我去放牛,我很高兴。因为我刚从学校图书室借出一本《林海雪原》,平时课业紧张顾不上多看,正好可以利用放牛时间看一看。于是我就赶着学校的5头牛,拿着《林海雪原》到西林子放牛去了。

  西林子是民国时期静乐县知事卢士燮组织营建的静乐县城西护城林带,位于西城墙外至汾河东岸之间,全部栽植柳树,面积有200余亩,近10里长。因为紧靠汾河岸,土壤肥沃,水分充足。不仅树木高大,林中杂草也很茂盛,又位于城区,是放牛的好去处。

  到了地头,我让牛吃草,自己心安理得坐在草地上看起书来,很快就被书中小分队与座山雕斗智斗勇紧张激烈的情节吸引了……

  不知不觉树影已到树底下,中午了,我起身要赶牛回校,牛却一头也找不到了。一个中午,我一直在我周围逐步扩大范围兜圈子,哪儿还有牛的影子?当时我是个没有经事的十几岁的孩子,把学校的5头牛放丢了,这可真是天大的事。一阵阵恐慌感向我心头袭来!找不到牛,我怎么回学校呢?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当我手足无措之际,有个农民叔叔扛着锄头路过西林子,见我心急火燎的样子,问我老晌午一个人在这儿有什么事?我说我是中学的学生,给学校放的5头牛找不见了。老农问我:“牛吃草时头朝哪个方向?”我说:“朝北。”老农说:“不怕,丢不了。这林子很大,它没有走出去呢。你朝牛头方向一直走,肯定能找到。”

  听了农民叔叔的话,我一直往北走了三四里,果然发现那5头牛相跟着,还在悠闲自得地一边吃草,一边往前走呢。真是“老牛至死不回头”啊!

  还好,我赶着牛回到学校,正好学校午休结束,下午的常规活动开始了,老师和同学们谁也没有发现我在这个中午经历了这么一难。而我自己,则因为当时确实受惊吓不小,所以从那时至今,这件事一直清清楚楚印在脑海里。

  2012年,当我被评为太原市“十大读书明星”的时候,我哑然失笑,忽然想起感谢这5头牛来了,真是5头好牛!我不正是循着这5头“至死不回头的”牛的足迹,走进这辉煌灿烂的读书殿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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