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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 影

赵振华

  年少时,最不能忘却的是父亲的背影。我上学时,每次他千里迢迢来学校看望我,总是在男生宿舍住上一夜,第二天又匆匆离去。我把他送出学校,目送着他,直至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时,我才含泪转身。

  时间一晃而过。如今,我的孩子也上大学了,更不舍的是孩子的背影。每次送他去车站,都目送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他虽然一米八的个子,高大魁梧,玉树临风,但在娘的心中,他还是个孩子。

  前年开学时,想到孩子第一次远离父母,心头的感慨无法言状。因我脚崴没完全康复,只能让爱人陪孩子到校。从他通过安检进入候车室,再排队检票走出检票口,我一直目不转睛地追随着他远去的背影,生怕一走神,他的背影在我视线中突然消失,望也望不见,找也找不到。孩子的背影揪着我的心。

  对男孩子而言,尽管有些吩咐是多余的,可总觉得啰啰嗦嗦完方能心安理得。孩子离去后,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了,直到孩子放假回来,一颗心似乎才能恢复完整。

  两周前,孩子开学了。临走那天的中午,我和他一块收拾东西。因为上了一上午课有些乏困,收拾完毕躺在沙发上小憩,不料竟睡着了,他们父子下楼,我都毫无察觉。他们刚下楼,小宝便叫醒我说:“妈妈,哥哥走了!”我慌忙之中爬起,从窗户望去,孩子正把拉杆箱放入后备箱,即将上车。我急忙打开窗户大声喊:“琪琪,拿好东西,注意安全,多喝水,别上火了!”

  说话间,我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了。孩子走了,我走进他的房间。床上,被褥完好如初,忆起他躺在床上的样子;书桌上,书籍整齐地摆放着,想起他深夜攻读的情景;衣柜里,衣服井然有序,思念起他穿上每件衣服的故事……

  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也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我们的缘分,就是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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