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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里的太原⑤

太山宝函:折射大唐北都繁荣

王 芳

太山龙泉寺唐代地宫出土的五重棺椁之木胎银椁

  太原太山龙泉寺唐代地宫出土的五重宝函,在石、木、铜、银、金五重保护下,里面是什么样的瑰宝?

  这个谜底在2020年揭开,太原文保机构与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合作,打开了宝函的第五重金棺,最后的双重锦囊中保存着23颗佛舍利。

  宝函是在2008年5月8日,太山龙泉寺文管所修建蓄水池时发现的,掩埋于佛塔地宫中。当人们慢慢打开唐塔地宫,大唐烟云便扑面而来了。

  第一重石函是方形的,上面刻有铭文,有“安息大都护”“田杨名”字样,供养人姓名中还有田杨名夫人,函盖上还出现了一个特殊的“臣”字,上面一横,下面一个“忠”,这是武则天所造的字之一,专家推定宝函是武周时期遗物。

  自唐贞观十四年(640),太宗设安西都护府,田杨名是历任安西都护中政绩不错的一个。据推断,田杨名任职时间为693年至704年之间,这正是武则天执政时期。而唐塔塔基认定的时间在690年至710年,那么就出现了一些疑问,佛舍利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们可以确知的是,田杨名多年在西域荒漠中作战,太山龙泉寺有唐碑,说明龙泉寺建于唐景云二年(711),有这些人物和年份作牵引,我们可以勾勒一些历史风云。

  李渊与杨坚本是表兄弟,但亲情挡不住天下易主的脚步,少年李世民说服父亲李渊,在晋祠祭拜过唐叔虞后,起兵于晋阳,相继攻下霍邑、临汾郡、绛郡,过黄河,一路所向披靡,直入长安。

  大唐遂立,作为李家起兵之地,高祖李渊在晋阳设并州总管府,后又称大都督府,高宗李治就做过并州大都督、晋王。690年,武则天改唐为周,692年,武则天将晋阳定为北都,自此晋阳与长安、洛阳一起,成为盛唐三京,这一年,她还设安西都护府于龟兹,增兵守护,从此安西安定,直到唐玄宗时期。

  北都,自然少不了营建,从唐太宗到武则天,晋阳城成了西、东、中三城联袂的建筑格局,《新唐书·地理志》记载,都城是个周长23公里,占地32.16平方公里的大城,汾河穿城而过,晋水从西而流,城内有鳞次栉比的房屋,有辉煌巍峨的宫殿,一城繁华尽入典籍中。

  而北都所在的地区归属于河东道,河东节度使便驻在晋阳。唐初河东道辖黄河之东的山西、河南和河北一部分地区,位置至关重要,一直到安史之乱。安史之乱中,李光弼以晋阳为基地,协助郭子仪收复长安洛阳,平定叛乱,延续了唐朝国祚。若没有晋阳城,大唐灭亡得早上一百多年。这是后话了。

  在太山舍利安放的时间里,太原极其辉煌。武则天多次来过太原,她有没有上太山,不见记载,但我们相信她是去过的,站在太山望都峰上,辉煌的晋阳城尽收眼底,那就是自己故乡该有的气派。

  武则天崇佛,世人皆知,不仅仅是武则天,有唐一朝,除了唐武宗,皇帝都信佛,自北魏就开始成为佛教传播重要地域的太原,不说有四百八十楼台都在烟雨中,也有不少寺庙,仅日本高僧的《入唐求法巡礼行记》就记载了14处。

  帝王崇佛,影响了普通民众,“供养佛舍利,乃至如芥子行,其福报无边乃至苦尽故”,供养佛舍利,使普通信徒有了信仰寄托,消灾灭祸,对于时有战乱灾荒袭扰的人群分外有吸引力。

  或许出于这样的缘故,田杨名夫人和众多崇佛的夫人一起,把对佛教的崇敬,对西域安定的期望,对国家昌盛的愿望都寄托在佛舍利上,然后小心翼翼又虔诚无比地按照一定的仪轨瘗埋于塔下的地宫中,塔门封上,1000多年光阴随风而逝,直到2008年被发现。

  地宫打开的那天,重重的石函,以及朴拙外表包裹着的精致内函,让人惊艳,木铜银金一层层犹如莲花盛开,力士、迦叶、阿难、佛足各归其位,卷草纹、蔓草纹、火焰纹点缀其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飞翔着面对世人,飞啊飞,飞成了太山上的一场光影秀。

  太山宝函的显世,印证着当时出现了一个交通发达、积淀深厚的魅力太原。一首首唐诗记载了此时的太原人文之繁盛,此时的魅力太原和锦绣晋阳,影响着大唐一朝的政治、军事、经济和文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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