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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当年卖苇子

郝妙海

  苇子,曾是太原南部郊区汾河两岸大面积种植的一种经济作物。在苇子产区,每年秋末冬初,当其他农作物的收获接近尾声时,村民们便可腾出手来割苇子、滤苇子了。待苇子收回并整理完毕,就进了腊月门,该准备过年了。

  苇子的主要用途,是编席子。编席子,在苇子产区,也是一种因近水楼台而形成并传承已久的传统手工艺。然而,由于各种原因,直至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这一带苇子产区的村子,在苇子收获以后,却是除部分村民加工少量席子以自用或逢集赶会时零星出售外,大批的苇子都卖给了北路(当地将黄寨以北的原平、崞县一带称为北路)人。

  当年,由于我村(今晋源区武家庄)的苇子秆高皮韧,在北路很有名。而那时河西地区通向北路的官道,就从我村村东侧通过。自然而然地,我村就成了本地区较大的苇子集散地。因此,当时村内经营苇子的苇场,大大小小就有十几个。每到冬季,这些苇场便将周边甚至河东一些村子的苇子买回来,然后倒捆、整理后垛起来,等待买主上门。据老人们回忆,当年来村里买苇子的,主要有原平的荣华村,崞县的子干村,张家庄等八村,以及定襄的陈家营村等。届时,这些村的马车会集队而来,将苇子买回去后进行席子加工。除现金交易外,他们有时也会带一些当地的土特产,如莜面、绿豆、胡麻油、梨等进行交换。有些买卖顺当的,当天就返回去了。有些,则需在村内停留一两天。这样,村内便应运而生了好几个车马店。

  整个冬闲季节,村里的年轻人用推车从外村往回运苇子,在苇场倒捆、整理苇子,给北路马车装苇子,能额外打闹一些零花钱。而推苇子、装苇子,既是苦力又是耍技术的活儿。装一辆车可挣2块至3块银圆,这在当时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新中国成立,农村实现合作化以后,国家将苇子和席子划为二类战略物资,一律由土产部门统购统销,苇子便不能自由买卖了。而太原的土产部门将苇子收购后,长途运输到北路,加工成席子后再拉回来,耗资费力还不方便。于是,上世纪50年代后期,太原市土产公司开始号召并支持苇子产区的农业社(后来的生产队)自己加工席子。从此,传统的编席技艺在这一带迅速普及。有苇地的村里,几乎每家每户都利用工余时间编席子。直到苇地彻底消亡的30多年中,这项家庭副业,都是苇产区生产队一项主要的经济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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