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洼山,是我印象最深的山,因为我住的村子——兑集沟村,就在娘娘洼山脚下,从小无数次登山,基本上踏遍了山上的坡坡洼洼,山上洒下了我的汗水,山上也结出了我种的硕果。我当年栽下的树木,如今已长成一片又一片茂盛的绿荫。
上小学、初中的那些年,每年清明节,我们一群孩子,跟上村里放羊的,上山挖甘草。那时候,每年清明节,都要给家里挖回一大捆甘草,够全家人一年用。高中的时候,节假日上山割荆条,父亲用它编成荆片、箩筐,拿到集市上变卖,贴补家用,给我交书费。高中毕业后的第一年,生产队在山上开荒种地,父亲是生产队长,便安排我给山上劳动的社员们送饭,我无数次穿梭于村里到山上的路上,走的次数多了,便熟悉了山上的大路,还有羊肠小道。
一年秋季,村里在山上造林,我又加入了造林的队伍,我记得我们组的造林数量与质量,走在了其他组的前面,受到了县林业部门领导的表扬。后来,20多年再没有登过娘娘洼山。
故乡是童年的记忆,娘娘洼山一直藏在我的心里,几十年过去了,娘娘洼山的风貌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浮现。于是,我就有了再登娘娘洼山的强烈欲望。
前几天,我约上原娄烦县作家协会主席李国成,一起登山。第二天早上,我们从县城出发,开车直达兑集沟村。
我们从村里开始登山,用了两个多小时到达山顶。登山的时候,李国成老师虽然已经年逾七旬,步伐一点也不慢。我们一直相跟着,边走边聊,沿途,我讲着山上曾经发生过的故事,我们走走停停。快到半山腰的时候,大家都有点困乏,时针已指到了12点,我们开始吃午餐。一个小时后,我们都恢复了体能,开始继续爬山,终于爬到了山的高处,但还不是娘娘洼山的主峰,大家相互鼓励,一定要登上山的主峰,海拔1700米的地方。克服种种困难,我们穿过灌木丛时,突然从树丛中奔出几只酷似梅花鹿的狍子,一眨眼就隐入丛林中不见了。我们还碰上了野鸡、野兔,还有各种叫不来名字的小鸟。我们终于登上了主峰。满满的征服感、胜利感,使我们开怀大笑。
在山顶,放眼望去,环顾四周,一座座山峦尽收眼底,山岭连绵起伏,娘娘洼山的周围依次有灵钟山、石楼山、周洪山、峰岭山,最远处还有云顶山。李国成老师指着云顶山的方向,告诉我:“在云顶山后面最高的那座山叫作孝文山,传说北魏孝文帝登过此山。”
李国成老师讲述着娘娘洼山,不仅是一座有神话故事的山,还是一座有革命故事的山。坐落在山下东北面的大白石村、小白石村、常里岩村,西南面的团堡村、韩家沟村,这些村庄都是当年静乐县抗日民主政府的驻扎地。娘娘洼山,就成了保护静乐县抗日民主政府的屏障,成了连接这些村庄的必要通道。
下山的时候,我们相视而笑,满满的愉悦感挂在我们脸上,共同说:“这次登山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