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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遗存中的民族融合

□陈汾霞
司马金龙墓出土的石雕柱础
北魏木板漆画
  1965年,在山西省大同市城东15里处石家寨村西南,发现了北魏时期的司马金龙与其妻子的夫妇合葬墓。墓中出土的随葬品既有鲜明的游牧文化风格,又有传统的中原文化元素。这位主人的渊源还要细细说起。

  公元398年,发源于大兴安岭、不断南迁的拓跋鲜卑人在平城(今山西大同)驻足,建立了北魏王朝。为了统治需要,鲜卑人积极吸收汉族先进文化,大量重用汉人士族地主为官。泰常四年(419),东晋王朝发生宫廷政变,刘裕为了夺取皇位,开始诛杀皇室司马家族。司马楚之逃到平城,投奔了北魏。司马楚之得到北魏统治者赏识,仕途亨通,娶得河内公主为妻,并获封琅琊王,生子司马金龙。

  司马金龙的随葬品中有一件红色的木板漆画(左下图),长82厘米,宽40厘米,它是墓室屏风幸存的一部分。面对如此色泽鲜艳的木板漆画,人们很难相信,它曾经长埋于地下1481年之久。漆画的内容取材于西汉刘向编写的《列女传》一书,画师以流畅娴熟的笔法生动描绘了娥皇女英、班捷妤等女子的故事。画面的间隙还有毛笔书写的大片题记和榜题文字。这些文字似隶非隶,似楷非楷,是当今难得一见的北魏墨迹。研究认为,漆画的绘画风格和技法与东晋著名画家顾恺之极为相近。

  墓中还随葬有一件石雕柱础(上图),推测可能是屏风的底座。柱础32厘米见方,高16.5厘米,顶部设计为莲花形,鼓出部分高浮雕有蟠龙和山形。方座四角各有一个圆雕的伎乐童子在做击鼓、吹觱篥、弹琵琶和舞蹈表演。伴着悠扬的音乐,蜿蜒的蟠龙穿梭在神圣的须弥山间,莲花遍地盛开,这该是怎样的一种意境?柱础的制作在继承和发展中国雕刻技法的同时,大量吸收佛教文化和西域文化的营养,是民族大融合的艺术结晶。

  墓葬是对死者生前生活的再现。通过司马金龙墓的发现,我们看到了这位1500多年前的贵族混血儿,成长于北魏王朝天子脚下,但传统汉文化对于他仍然有着很深的影响。这些精美的随葬品跨越时空,无声地阐释着那个民族大融合时代的精彩,展示着黄土地特有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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