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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气

路静文
  每天都需要买菜。下班急匆匆冲到菜市场,挑菜的时候,从心态到动作,就都会慢了下来。奇怪的很,菜市场总是能让我感觉放松。

  西红柿,要个头中等的、圆的、饱满地红着的,如果有掰开的样品当然更好,那种熟透的沙瓤的西红柿,总会让我一见倾心:切来撒上白糖,冰箱里稍稍冷藏一下,吃着真是绝美的享受。

  香菇,要肉厚的,头部是深色且呈现均匀的圆形,无论切片、切丁,无论配菜还是配肉,炒了来吃,那种醇厚的味道,总是让人欲罢不能。

  豆角,不能要太老的。虽然名字叫白不老,但是如果豆子都一粒粒鼓起来的,鼓得越高越老,吃着自然就会发硬,但是太扁的也不好,太柴。要那种看着匀称、饱满、没有虫眼儿的,清炒还是配了肉或者茄子,都好。

  葱,要身材颀长但不干枯的,当然一定要葱白长长的,如长腿美女,赏心悦目。炖排骨切起这样葱白长的葱来,一刀一刀的,居然有气壮山河的痛快。

  我常常是满心欢喜地挑着买着,但是偶然也会有不安,甚至暗暗对被我挑剔的那些菜说抱歉——它们做错了什么,只不过因为长相不佳就被歧视吗?可是,不安归不安,我还是欢欢喜喜地挑着拣着。

  喜欢菜市场,喜欢乱哄哄的小吃摊,喜欢那些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心情不佳的时候听闻这些,就觉得我尚在一个热腾腾的人间,我尚被这些热闹包裹着,我尚能享受这样的烟火气息,我尚健健康康地活着。至于那些烦恼忧愁啊,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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