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期阅读
当前版: 07版 上一版  下一版
上一篇    下一篇
放大 缩小 默认   

对女性文学创作的思考

——“三晋女书2019”系列丛书研讨会摘要
  “三晋女书2019”系列丛书由山西省女作家协会组织、编辑,北岳出版社出版,六位作者均来自基层。近日召开的研讨会上,省城评论家杨占平、徐大为、宁志荣、崔昕平、吴言、王芳对作品分别评价,摘要如下。

  杨占平:真实展示农村生活状态——乔叶长篇小说《树盘上的过往》

  在丰富多彩的小说题材中,农村题材一直占据着长篇小说的重要位置。新中国的成立是典型的农村包围城市战略的结果,而近几十年来发生在华夏大地的经济体制改革大潮,同样是在农村获得成功之后才推向城市的。因此,作为对社会生活和人类情感全面反映的长篇小说创作,往往以农村题材为主要选择对象。左权作者乔叶的《树盘上的过往》就是标准的农村题材作品。

  这是一部有生活积累、有价值追求的作品。第一,题材虽然没有多少新颖性,但有丰富的生活气息,真实可信。小说通过细致描写太行山区一个普通乡村几户人家近十几年的复杂故事,折射出人性的善良与丑恶,富有深刻性,地域色彩明显,可读性强。第二,主题突出,弘扬正能量。主人公耀武、琼芳一家靠勤劳致富的正确生存道路,伟杰、晓萍一家靠关系与机遇的曲折道路,启示人们应积德行善、吃苦耐劳,要有责任和担当,对家庭、爱情都应有自己的决断。第三,人物形象鲜明,设置合理,个性突出,不少细节生动活泼,富有感染力。

  乔叶在努力践行乡村现实小说创作的路子,一种体现自己独特风格的路子。她选择底层民众为描写对象,抓住点点滴滴的生活细节,挖掘出不同人物的命运沉浮。《树盘上的过往》使用了本真的小说叙述方式,表现乡村生活轨迹,挖掘乡村百姓善良的心灵世界,比较到位、准确,为读者认识乡村现状提供了很好的例子。事实上,这样的写作,是在印证现实主义文学创作的本质问题。现实主义乡村小说如果远离基层百姓的基本生存状态,不去探究人的存在价值,作品就失掉了血脉。

  徐大为:散文的境界——因阎全英《走出人生的风景》所思

  最近看到的两本散文集,书名中都有“走出”字样。其中便有阎全英《走出人生的风景》。走出人生的风景也好,走出时光也罢,我理解,是作者对自己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形成过程的写照,也可看作是对其人生过往和阅历的回忆与记录。多年来我所审阅编辑的此类篇章或文集多矣,它们共有一个显著特点——于自我而言,是蕴含在所有文章中的“小我”境界;与社会来讲,是在努力寻找思想表达的突破。《走出人生的风景》凡四辑百篇文章,大抵都刻下这样的痕迹。

  阎全英的文字功底和文学的基本修养值得首肯。善于观察和记录生活——无论是个人琐事还是社会进程,是她得以结集的基础,也是一个写作者应有的基本素养。

  问题是,散文写作除却个人化呈现,还能为读者提供什么?“散”的要义不仅在于“形散神不散”——实际上这个定义近来也饱受诟病——重要的是自由精神。“散”字的内部神韵在于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这种自由如果不流俗,只有追求真正的美学高度——这就是文字背后的灵魂。即使读一篇短小美文,只有觉察到这一点,我们才能明白优秀的作家因何伟大。字词句以及文章的精巧结构都很重要,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表现散文中最深刻的灵魂。

  所谓文字的灵魂,就是作者的精神格局。散文蕴含了精神和灵魂,才会避免流俗、走向广阔,有什么样的胸襟和情怀,就有什么样的文章。当下许多散文,大都是碎片化的记录和自我的亲情歌吟。散文不是一种自我经历和小我感悟的简单叙述文体,而应定位于对作者主题的深度凸显,对于情感的需求、经验、经历、审美,尤其是对社会和人性的关注、思考与剖析,包括知识的累积与广博,都有着很高的门槛。如此,必须更新我们脑海里散文的概念,重新界定散文的边界和境界。

  梁实秋《雅舍小品》中有文谈迎来送往,“有朋自远方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都是要去接的。”但朋友离开时,即使“风和日丽,我也不去相送”。朋友初至,人地两生,去接,哪怕是风雨交加,更显主人好客之道之亲情。朋友返乡,风和日丽也不去相送,因为人生自古伤离别。梁实秋的情绪表达除却对友人的情深意笃,更多为读者带来对友情认知的新意境。看起来似乎与中国的传统文化相悖,但却充满了人生哲理,引人思虑,耐人寻味。绝不是为了博得读者简单的感同身受。

  不惟彼时的梁实秋。今人所作,亦有上乘,散文境界的变幻与求新,可见一斑。《萧山日报》副刊编辑孙道荣的千字散文《没有父母的老屋,我只是故乡的客人》,获全国报纸副刊年度精品(一等)奖,几百家公众号转载,让很多人“泪目”。建议大家读读原文,应该对散文写作境界的拓展与求新有所帮助。人各有思,文无定法。写些什么,怎么落笔,绝无定规。特别联想到了站位、格局、视野、情怀几个词。站位有多高,格局就有多大;视野有多宽,情怀就有多厚重。当然,散文不拒绝轻松愉悦,轻松愉悦也不一定就缺失了厚重。

  宁志荣:晋南乡村的美好书写——张建群长篇小说《青台》

  张建群的长篇小说《青台》叙事宏阔,形象鲜明,不啻是一部家族史和心灵史。作品生动描写了晋南章家家族成员的命运和性格特征,同时还承载着当地的历史文化和礼仪风俗。这是一部晋南农村近百年历史的生活长卷,里边的人物卫氏、胡氏、章维、新月等,一个个人物活跃在眼前,塑造了典型的晋南农民形象,构成了一幅乡村社会的《清明上河图》。闯荡口外经商致富的章家,在20世纪前半叶的风雨飘摇之中,无论如何挣扎、抗争、逃避,都无法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在山河破碎、日寇蹂躏、盗匪横行的年代,富甲一方的庄户首当其冲面临厄运。

  张建群自小在农村长大,熟悉农村的生活,熟悉农村的劳作,熟悉每一件农具,熟悉春种秋收,也熟悉农村的风土人情、婚丧嫁娶、风俗习惯,因而她的作品在描写农村生活方面游刃有余。

  崔昕平:小城、女性视野中的文情与诗意——小雅诗集《春天自你而来》

  小雅诗集《春天自你而来》的整体诗意表达,集中呈现了“小城、女性”视野中的文情与诗意。强调“女性”,源于女性创作诗歌有其必然的属于女性的视角、关注点与表达方式。自上世纪80年代始,女性诗歌开始作为一个整体概念被加以观照。至90年代,女性诗歌在题材上呈现“日常化”取向。小雅的诗,便属于此脉。之所以冠以“小城”,意在界定小雅诗歌的一种“气息”。新世纪城市视野的女性诗歌创作,部分指向“酒吧”等鲜明激烈的都市意象,部分来自底层诗人。诗作多呈现巨大都市压力下焦虑、彷徨的女性精神状态。朔州小城相对舒缓舒适的生活,使小雅的诗呈现出一种于都市与乡土之间的、小城的滋味,没有巨大压力下的生活倾诉,没有过于强烈的宣泄抗争,而是一花一木、我心我主的惬意生活。

  小雅的诗歌有着无拘率性的内质。这使得她的部分诗作呈现出了“超性别”的表征,用词质朴,境界开阔,没有了小女人气,且由写意走向了写实。这样的诗作值得期待。值得商榷的是,小雅对韵律、韵角,有些不拘格套的胆气,但突破诗歌格律形式的创作,是自由外放的,也是有冒险性的。形式上的“不拘”,必须要有内里的“尽在掌控”,是否契合内在的律动,要能禁得住推敲。

  吴言:城乡接合部的生活图景——孔月香长篇小说《三个好人》

  孔月香长篇小说《三个好人》,利用原生态材料,聚焦农村妇女的生存状况,描摹出一幅城乡接合部的生活图景,为现实主义写作贡献了独特的写作题材和观察角度,具有较强的社会意义。

  城乡接合部是一处特殊的文学场域,这里因城市化进程呈现出一派热闹景象,固有的乡土文化也因此受到侵蚀和干扰。作品讲述了众多农村妇女罹患妇科癌症的故事,整个看病治病的过程,是男人们的忏悔史,衬托出农村妇女生存的无奈与艰辛。在疾病和死亡的触动下,这些男人决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三个好人》这个具有反讽意味的题目彰显着这样的历程。作为长期生活在基层的作者,孔月香有着丰厚的生活积累,她所在的城乡接合部是一片独特的文学土地,她怀着满腔的热爱在这片土地上精耕细作并不断收获。

  王芳:美学特征的诗歌宣言——徐志廉诗集《素心若雪》

  徐志廉的诗集《素心若雪》,可以看作是通向人类共同情感的有美学特征的诗歌宣言。

  生活里不能没有美,美所产生的快乐和愉悦对于人类来说,极其重要。志廉的诗以万物静穆为美,河流、山川、满月、日晕、雨滴、晓风、长天、雪融,万物嘈杂地发出个性的声音,不论是挣扎还是重生,都想留下一世的斑驳与救赎。但她让万物静穆,纸页上的喧哗和呼唤都静穆成彼岸花开,可以确定这是美,色彩美、安静美、沧桑美、力量美,美成我们共同的情感。

  康德把美分成自由美、纯粹美和依存美,志廉把所有不美过滤掉以后,对自己进行断层修复,然后积聚成诗中的美,这便是康德的自由美和纯粹美,它属于自然属于天地。所有的美又构成依存美,指向人类共同的情感。

  李泽厚说,情感是人类最后的精神家园。当我们把归宿设置为情感,好的情感、美的情感,才能安放我们的精神。找到共同的情感,才可以找到精神家园,她承接着中华民族几千年的优秀文化传统。古诗十九首常读常新,就是明证。志廉的诗,指向这种情感,追求的也是这种情感。

  晓   晨  整理

上一篇    下一篇
 
     标题导航
“互联网读书人”~~~霍 艳
~~~柳清文
~~~王兆胜
~~~——“三晋女书2019”系列丛书研讨会摘要
   第01版:要闻
   第02版:地方新闻
   第03版:地方新闻
   第04版:专版
   第05版:国内新闻
   第06版:国际新闻
   第07版:双塔
   第08版:体育新闻
左手文学 右手生活
新诗中的特写
但求尽善尽美
对女性文学创作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