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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立马起沙陀

李海清
  开栏语 从唐末到五代,近百年时间,后唐、后晋、后汉政权和十国中唯一在北方的北汉政权都是以太原为基础起家的。当时的山西成为左右天下形势的地区,对中国历史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

  今起,本版开设“ 五代晋阳”专栏,陆续刊发李海清先生撰写的系列文章,以期回眸历史。 —— 编者

  “庚子年来日月枯,唐朝天下有如无。”庚子年指唐僖宗广明元年(880)。其实在这以前,国内矛盾日益激化,动乱因素早已形成。

  “安史之乱”后,唐室一蹶不振,局势日趋恶化,走向了末代。大小贵族横行无忌,贪官酷吏对人民的剥削和压迫,无所不用其极,民不聊生。朝廷内有宦官专权,还有什么“南衙北司”之争;外则藩镇割据混战,互相吞并,都想称王称霸,根本不把大唐朝廷放在眼里。农民起义的烈火在全国熊熊燃起,唐朝实际已经失去了权力,没有能力控制局面。诸多起义军中,规模最大、力量最强的是王仙芝和黄巢起义。这支义军于公元881年攻占国都长安,唐僖宗在义军攻克潼关天险后仓皇逃亡四川。攻克长安后,黄巢有些陶醉了,没有采取措施巩固斗争成果,这时的唐僖宗由西川返回陕南,发布诏令,号召天下各藩镇出兵勤王镇压起义军。尽管唐政权已很腐朽,但仍然存在,仍是各方势力重新组合镇压起义军的核心。这时黄巢起义军内部也出现了分裂,当时义军中的朱温部队驻兵同州独当一面,负有作为长安屏障的重任,谁想这朱温见起义军声势衰退了,竟投降了唐朝,唐僖宗自然喜出望外,并给他改了名字叫朱全忠。

  唐僖宗中和三年(883),远在北方的李克用起兵勤王。这李克用是沙陀部落首领,他父亲本名叫朱邪赤心,在唐懿宗时因军功,赐姓名为李国昌,授左金吾上将军,即就云州置大同军。唐僖宗即位后,李克用在大同发动了兵变,杀死了唐朝设置的防御使段文楚,自立为防御留后。朝廷曾数次派兵讨伐,李克用逃往鞑靼。这次黄巢进占长安后,唐僖宗正值用人之际,赦免李克用之罪,让他也出兵围剿黄巢,李克用很高兴地率兵南下。那时的将军中流行着一种认“义子”的风气,李克用也有着诸多义子,如李嗣源、李存孝、李存信等,都是勇猛之士。到底有几个说法不一,有说八个,有说十个,有说是十三个,叫“十三太保”。那位最有传奇色彩的李存孝就是他的第十三个义子。

  李克用一只眼有毛病看不清楚,人称为“独眼龙”,他骁勇善战,箭射得特别准,百步之外能射中挂在树上的马鞭子。他的部队以沙陀军为主,还有北方其他民族的壮士,战斗力极强,兵士们都穿着黑色的军装,行走如飞,远望黑压压的一片卷地而来,人称“鸦儿军”。这次围剿起义军,把黄巢赶出长安,“鸦儿军”起了极大的作用。当时李克用28岁,是众将领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唐僖宗任命他为河东节度使,治所在晋阳。

  李克用自从率领“鸦儿军”南下镇压黄巢后,名声大振。后又出镇晋阳割据河东,俨然是一位年轻有为的乱世英雄,许多军阀都想结交他。特别是淮南的军阀杨行密,对李克用崇拜得不得了,常想着与李克用生于同时却没见过这位英雄,不知他的相貌是如何英俊伟岸,觉得十分遗憾。于是就悄悄地派了一位画家,装成做买卖的商人,来到晋阳。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在那个非常时期,这个“商人”的行踪也让晋阳的“特工”们打听到了,把他捉了起来。李克用十分愤怒,对左右说:“我的一只眼瞎了,把他叫来让他画,看他能画出个什么样子来。”于是就把那个画工押了上来,正是大热天,李克用一手扇着扇子,一手按在膝盖上对他说:“淮南让你来画我的模样,你肯定是那儿最好的画工,你试着画,如画得不像的话,你就别想活着回去。”那画工朝李克用下拜之后,铺展绢帛画了李克用拿扇子遮住那只瞎眼的形象,李克用看了不满意地说:“你这是怕死,在向我讨好献媚。”让他重画,画工就又重画了一幅,这次画的是头戴金盔、身穿铁甲的李克用,正弯弓射箭,那只瞎眼闭着,那只好眼正向前瞄准。很合理地让人看不出来缺陷,显得十分英武。李克用看了大喜,不但让他把画带走,还送他许多金帛作为酬谢。

  也在公元883年,退出长安的黄巢,在河南进行绝望的苦战时,背叛起义军的朱全忠(朱温)也被唐僖宗封为宣武节度使,镇所在河南汴州,唐末的朱、李两大军事集团逐渐形成。

  公元884年,发生了“上源驿事件”后,朱、李两家便形成了势不两立的局面。直到923年后梁灭亡,朱、李两家一在河南一在山西,隔河对立,前后争战了40年。因李克用曾受封为晋王,朱温受封为梁王,因此这一段时间,史学界称作“梁晋争雄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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