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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虚构”不应背离真实与审美

陈剑晖
  “非虚构写作”是一个带有鲜明时代特征的散文潮流。介入现实,强调在场,直面社会问题的“危机叙事”,是整个“非虚构写作”的主流。潜入历史的细部和记忆的深处,通过史料的发掘、梳理、辨析、整合和重新发现,重新思考某些重要的人物与事件,揭示以往被遮蔽的某些真相,是近年“非虚构写作”一个重要的创作趋向。

  “非虚构写作”也引来了热议。有人认为它不过是美国“新新闻小说”的翻版;有人则从谱系学的角度,认为应厘清“非虚构写作”与传记文学、报告文学及新闻报道的关系,等等。这些都有必要,都有道理,但笔者认为,当前更迫切的是要提高“真实性”的纯度。有一些打着“非虚构写作”旗号的作品,包括一些名家的此类写作,明显违背了“真实”的原则。如阿来的《瞻对》,引用了大量的文献资料,而且,阿来引用皇帝的批文时,喜欢穿插进诸如“皇帝很生气”“皇帝不高兴”“皇帝想”之类的心理描写。事实上都是作者根据文献史料推测出来的。这样,读者就有理由质问:皇帝是这样想、这样讲的吗?这样写有什么依据?又有多少真实性?当然,也许有人认为,《瞻对》这样处理文献史料是为了使作品有一种“厚重”之感,挖掘出隐藏于现实深处的历史情结。但笔者的理解是:厚重不应是繁琐文献的堆砌,厚重应是稍具人文素质的读者都能看懂,厚重更不应与真实相背离,否则“非虚构写作”有可能因其真实性的欠缺而遭到读者的抛弃。

  还有是审美性问题。一些读者和评论家之所以对“非虚构写作”有抵触,皆因一些“非虚构”作品只是用新闻笔调罗列记录生活现象和事件,缺乏散文文体应有的优雅、修辞、文气、情采、格调、氛围与韵味,这样也就削弱了“非虚构写作”的审美效果。举例说,梁鸿的《中国在梁庄》系列作品,从散文的文学性、审美性角度来审视,它的理性思维压倒了审美思维;尽管它侧重于生活的实录,且有大量“原生态”场景的呈现,不过它的叙述过于平铺直叙,语言也不够优美,缺少一点言外之意、画外之音。如果在审美上多下功夫,再适当增加一点文学想象,这部广获好评的作品将更精彩。

  “非虚构写作”要提高自己的品格、质地和可读性,还要尽量写出人性的深度并具备一定的批判精神。苏联作家阿列克谢耶维奇的“非虚构写作”,既是一种社会性的写作,也是一种精神性的写作。她带着尖锐的问题意识,抱着对文学的虔诚和对真理的热爱,不但让读者看到了生活的真相,同时还深度写出了战争中人性的善与恶,批判了制造灾难、与真理为敌以及一切违反人性的行径。阿列克谢耶维奇的经验,值得中国“非虚构写作”的作家借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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