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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一画为人民

——马烽百年诞辰纪念巡展印象
《刘胡兰传》手稿
  肖静娴

  今年是马烽诞辰100周年,北京、太原、汾阳举办多场活动纪念这位人民作家。在这些活动当中,由中国现代文学馆、山西省作家协会在太原市图书馆联合举办的“扎根吕梁 扎根人民——马烽百年诞辰纪念巡展”别具特色。这是马烽手稿、书信和写作用品的一次集中呈现,人们可以近距离对马烽的创作世界有更为具象的了解。那些反映山西农村、倾吐农民心声的作品如何诞生?又是怎样深深烙在读者心中的?走进巡展,便可探知究竟。

  步入太原市图书馆太图书院展厅,马烽使用过的名章和钢笔等物品,醒目地呈现在眼前。墙上是一页页手迹和一帧帧老照片,按时间顺序把马烽的创作生涯梳理出来。这是展览的第一部分,彰显马烽的“人民情怀”。

  在《忆童年》《军旅生涯》《延安学艺》《扎根吕梁山》等散文手稿前驻足欣赏,可以看到泛黄的稿纸上,马烽的字迹流畅洒脱、古朴清雅,不少地方有修改和圈涂的痕迹,显示出他严谨细致的作风。这些体现创作思绪的文字,带我们回顾了他走上革命道路的过程。战斗和生活的磨炼是他第一笔宝贵的创作素材。从此,他便与人民并肩同行,把书写人民作为一生的创作追求。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次深入生活调查研究的极好机遇。增长了不少农村社会知识……对我后来从事农村工作,从事反映农村生活的文学创作,也打下了一个基础。”记录在崞县参加土地改革工作的这段文字,是马烽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观最直接的体现。

  介绍《吕梁英雄传》创作时,马烽写他和西戎“俩人花了十多天工夫,总算大体写出了一份提纲。拟定了主要人物的姓名、性格、相互关系等,给每个人写了一份简历……还画了一幅简要地图。”不难看出,马烽与西戎严谨认真的创作态度以及创作方法。

  《我的第一个上级》创作于上世纪50年代,原稿上改动不小,但字迹依旧清晰,删减部分框了起来,用斜线像网一样遮住,体现了马烽创作之用心。这篇文章得到茅盾的高度评价:“老田这个人物,写得龙拿虎跳,在马烽的人物画廊中,无疑是数一数二的。”

  不少反映马烽深入群众的老照片引人注目,其中一个画面是马烽手里攥着一颗土豆,蹲下身子与灵丘县大北沟村农民话丰收的情景,此时的马烽已经64岁,双目炯炯有神,脸上露出质朴、爽朗的笑容,与农民没有半点区别。这一时期,马烽佳作频出,与他扎根群众密不可分。

  来到第二部分“乡村蒙太奇”展区,一份份年代久远的刊物、电影海报等资料照片直观地展现出马烽电影剧作的特点。“我所以热衷于写电影文学剧本,其中有个缘故:我历来都写农村题材的,我心目中主要的读者对象就是农民和农村干部。但是我发现农民读小说的为数并不多。由于电影事业的发展,这种艺术形式拥有大量的农村观众,这是小说作品无论如何赶不上的。”马烽对于电影剧本这一创作形式的理解,是他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观的又一体现。他始终关心农民的精神需求,农民喜欢哪种形式的文艺作品,他就用哪种形式去创作。

  《山村锣鼓》以这样的文字开头:“盛夏,骄阳似火。费成树用小平车拉着他爹费德厚,吃力地路上走着……这是个二十三岁的青年,人样子显得很忠厚,衣服虽然破旧,但仍掩盖不住那点学生气质。他满头汗水,不时抬起手来在脸上抹一把……”两三句话就将读者带入故事情景中,有很强的画面感。这些电影剧本反映出马烽对新时期农村问题和农民命运的关注和思考。

  从一名文学青年成长为“山药蛋派”的代表作家,马烽曾与很多伟大的灵魂相遇、相知。第三部分“文坛朋友圈”记录了马烽与老舍、赵树理、沙汀、冰心、巴金等文坛名家交往的点点滴滴。

  在北京时,马烽曾与赵树理共事,对赵树理作品的认同、欣赏和钦佩洋溢在字里行间。虽然没和赵树理一起下过乡,但是他追随赵树理的脚步,将自己的足迹留在乡村大地。

  马烽、胡正、孙谦、李束为、西戎“五战友”的一组合影放在了展览最后。他们五人一同走过革命年代,见证山西大地的变迁,拥有深厚的友谊,传递出“山药蛋派”文学的精神力量,令人动容。

  展览的三个部分完整地呈现马烽为文学事业作出的贡献,给参观者留下深刻印象。有人在留言区直抒胸臆地写下:“马烽老师是山西人的骄傲!”还有人留下观展收获:“身为土生土长的吕梁人,从小便知道马烽先生……今日更深刻地了解了‘山药蛋派’,那是一种扎根农村、朴实无华的习作精神。”前辈留下来的文学遗产,令后人受用无比。马烽的精神仍在延续。正如马烽女儿段惠芳说的那样:“一个人,无论他的职业是什么,只要做了有益于人民的事,人民就不会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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