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笔者见到一枚古代青铜尖足布币,通高5.7厘米、肩距2.6厘米、足距3.1厘米,重5.38克。据王昭迈先生所著《东周货币史》称,此种尖足布币以前不见著录,是近年发现的新品种。目前仅在山西发现数枚,均为倒书,极为珍罕。
此类尖足布币,文字笔画不清,铸造粗劣,刚发现时,难以辨认币文。经研究考证,释文为:第一字,从角、从臼,下部缀有口或右。第二字,上部为千、田,下部缀有寸或又。第一字与先秦金文对比,可释读为“数”,该字亦见于《中山王错鼎》:方数百里、列城数十。第二字可直接释读为“番”,下部的缀笔可省略。币文为“数番”,通“娄番”,即古籍中的“楼烦”。楼烦布币的发现,终于揭开了楼烦古国的神秘面纱。
娄烦,因我国古代北方夏商周的诸侯国楼烦国而得名。《晋乘蒐略》卷之二载:“楼烦子不可考,其受封之始,或曰夏,侯国于今宁武。商以来,世为荒服,至周初入朝。”卷三十二(下)载:“《周王会》图有楼烦国。”大约在两三千年前的西周、春秋时代,我国北方居住着三个部族——东胡、楼烦、林胡。他们主要以畜牧为生,善骑射,剽悍骁勇。当时的楼烦国范围相当于今天北起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南到山西雁北朔州一带,为与秦、晋、燕等中原国家相对抗的势力。春秋末年,韩、赵、魏三家分晋,楼烦族乘虚南下,发展到现在的太原市娄烦县一带。此后100多年里,楼烦国更加强盛,扩展壮大,范围大致包括北至现在的内蒙古清水河一带,西达阴山之南,南到山西灵石,东迄河北乐平市,东南边缘太原市区。楼烦国曾将都城先后建在朔州、原平、宁武等地,最后建都于现在娄烦县境内的马家庄城东沟村口。临近楼烦的赵国逐步强大后,赵武灵王想征服楼烦,就来到现在山西静乐县的赵王城安营扎寨,并穿上胡人的服装,练习骑马射箭。这是一次重大的改革措施,史称“胡服骑射”。公元前306年,赵武灵王攻破了楼烦和林胡。
娄烦县马家庄城东沟村有楼烦古城遗址,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文物考古专家确认,这里为赵武灵王破楼烦国时的楼烦国都城。此后,楼烦这个地名一直以郡、州、县、镇的行政建置延续到今。
从以上历史资料可知,楼烦古国是夏商周的一个诸侯国,但有关文献记载甚少。这枚娄烦尖足布币的发现,对楼烦古国的存在,提供了确切的实物佐证。春秋战国时期,铸造发行货币现象存在于各诸侯国,这枚娄烦尖足布币非常珍贵,对进一步揭开楼烦国当时的政治、经济、科技等社会状况具有研究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