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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童旧戏“打枱”

打枱游戏场景

打枱游戏示意图

  宋 旭

  旧时,大同、怀仁一带乡间流行一种童戏,其名曰“打枱”。其玩具“枱”是于村边小树林里寻些“圪溜把弯”的木棍,剥去树皮即成。其玩法是将聚在一起的小伙伴分为两拨,然后于地上画三条横线,横线之间的距离相隔五六米远。一拨的伙伴先将手里的“枱”分别放在中间的横线上,另一拨的小伙伴站在一侧的横线外,用手里的“枱”依次抛击横线上的“枱”。其判法分两档。先看击中与否,击中者为胜,击不中者为负。如果都击中的话,就要看置于中间横线上的“枱”是否被击出另一侧的线外。击出线外者为胜,不出线者为负。胜者得意洋洋,负者垂头丧气,有时负者让胜者于自己头发茂密处拧几个“烧山药”之类的。

  打枱这一游戏,实际滥觞于蒙古草原上的“掷布鲁”。布鲁是蒙古族传统投掷器,也称“布鲁·朝赫胡”或“布鲁·西德胡”,其用弯曲的小木棒制成,直柄曲头,一端有金属弯钩,布鲁头上系有牛皮板绳。最早的布鲁是狩猎工具,后兼作兵器。蒙古人狩猎时将布鲁插于腰带上,用于近距离猎获野兽。既可打低飞的鸟类,又可击地上的走兽。纵马奔驰间偶遇狼和其他野兽时,抽出布鲁,用力摔击野兽头部,其力道之大,可击碎动物头骨。在靠近汉民族居住区的地方,多数情况下,布鲁被用来打兔子。所以蒙汉混居的地方多把布鲁说成“讨来棒子”或“陶拉棒”。讨来或陶拉,均为蒙古语“兔子”的音译。而大同、怀仁一带所说的“枱”,实际就是“讨来”的急读形式。其音理类似于学界过去所谓的“分音词”,实际是选取了“讨”之声母和“来”之韵母合成的读音。

  实际上,作为投掷器的布鲁或“讨来棒”, 在草原民族中流传极为久远。南宋叶隆礼的《契丹国志·岁时杂记》就载有一种叫作“淘里化”的契丹节日活动。其云:三月三日,国人以木雕为兔,分两朋走马射之。先中者胜,其负朋下马,跪奉胜朋人酒,胜朋于马上接杯饮之。北呼此节为“淘里化”。汉人译云:“淘里”是“兔”,“化”是“射”。

  “淘里”其语与蒙古语“兔”读音相当,而“化”亦或与蒙古语“投掷”发音相似,南宋人译其为“射”。如此,叶隆礼所记契丹国人每年三月三日所进行的“淘里化”,不过是一种骑在马上的“打枱”活动罢了。如今,草原上的生态系统和经济模式发生了很大变化,传统的狩猎形式亦演变为体育竞技项目。每年的那达慕大会,掷布鲁都是广受关注的重大项目。其比赛分掷远和投准两种。掷远布鲁称“海雅木拉布鲁”,按一定的距离,用规定布鲁掷远,掷出最远者为胜;投准布鲁称“图古乐根布鲁”,按一定的距离立一物,选手投三次,投准多者为胜。由于布鲁多数是在马背上完成投掷的,其力量、速度、灵巧、准率及马背技艺融为一体,技巧性、趣味性及刺激性极强。

  雁北一带的打枱游戏活动,正是民族融合在当地民间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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