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桃

　　古楼烦国在娄烦历史发展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其强盛时期的境域，大致位于今北至内蒙古清水河一带，西达阴山以南到陕北，南到山西灵石，东迄河北平山。从夏朝封楼烦子建楼烦国，到赵武灵王十九年（前307）灭亡，楼烦国一直是夏商周的诸侯国。

　　古楼烦国是夏商周的诸侯国

　　我国历史上的分封制在夏朝就有了雏形。分封制是国家的行政管理体制，在这一体制下的诸侯国，和郡县制时的郡、现行的省一样都是国家内部的行政单位。这是理解诸侯国性质的关键之点。所以，唐·吴兢《贞观政要·封建篇》：“天下五服之内。尽封诸侯；王畿千里之间，俱为采地。”《史记·夏本纪》就多次出现“诸侯”一词，如“诸侯皆去益而朝启”“诸侯多畔夏”等，并列举了十几个诸侯国的名称。楼烦子受封楼烦国，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清康熙三十九年（1700）《静乐县志·山川志》载：楼烦“夏后国于宁武，商以来世为荒服。周成王时，其君入于京师”。《晋乘蒐略》卷之二载：“楼烦子不可考，其受封之时或曰夏，侯国于今宁武。商以来世为荒服。”《晋乘蒐略·卷之三十二下》载：“《周王会》图有楼烦国，战国时属赵。”

　　《周王会》即《逸周书》第59篇《王会解》，文中记载了周成王七年（前1036）周成王在成周（今洛阳）与各路诸侯举行的朝贺盛会，史称“成周之会”。楼烦国君参加了这次盛会，“周成王时，其君入于京师”说的就是这回事。该文首次出现“楼烦”一词，明确了楼烦是商朝和周朝的诸侯国，“成周之会……楼烦以星施，星施者，珥旌”。

　　铸有“娄烦”二字的春秋时期青铜尖角布币，是研究古楼烦历史与中国钱币史的珍贵文物。因为那时只有诸侯国才有资格铸钱币，所以这枚布币成为古楼烦国作为诸侯国在周朝版图上存在的最早的文字与实物证据。

　　今娄烦境域是古楼烦国的一部分

　　今天的娄烦土地，从来没有离开过古楼烦国的境域。

　　《史记·赵世家》：赵武灵王十九年（前307），赵武灵王实行胡服骑射，灭楼烦后设雁门、云中、代郡三郡。赵惠文王三年（前296）设楼烦县，属雁门郡，这是娄烦设县之始，直到西晋永嘉中（309年前后）废，在历史上存在了600多年。

　　《晋乘蒐略·卷之六》：“静乐县马庄东有楼烦王城址。”清·张琦《战国策释地·下》：“楼烦故城在今静乐县西北。”位于马家庄东城东沟村的楼烦古城遗址已被考古证明是古楼烦国灭亡前的都城，证明了今娄烦县位于古楼烦国的范围之内。

　　秦始皇在全国实行郡县制，设36郡，保留了雁门郡建置，楼烦县仍属雁门郡。《汉书·列传第七十上·叙传》：“始皇之末，班壹避地于楼烦，致马牛羊数千群。”证明秦雁门郡有楼烦县。

　　汉朝袭秦制。《汉书·地理志》载，雁门郡，秦置，县十四，其中有楼烦和崞，说明崞已经从楼烦分出去了。

　　《隋书·地理中》载，隋大业四年（608）设楼烦郡，统静乐、临泉（兴县）、秀容（岚县）三县。其中静乐境域含今娄烦、静乐、宁武三县。

　　《旧唐书·地理》载：“（唐）龙纪元年（889），特置宪州与楼烦监，仍置楼烦县。郡城，（唐）开元四年（716）王毛仲筑……楼烦，龙纪元年（889），监西一里置。玄池，州东六十里置。天池，州西南五十里置。本置于孔河馆，乾元后移置于安明谷口道人堡下。”

　　娄烦镇蒲峪村现存两通石碑，一通为去世于唐光启三年（887）的楼烦监牧押衙刘显的墓碑，一通为刻于唐大中四年（850）到唐乾符三年（876）的楼烦监衙前将刘元臻和夫人赵氏的墓碑，是娄烦在唐朝时设楼烦县和楼烦监的重要实物证据。

　　此后，楼烦建置沿革多有变动。从《元史·卷五十八·地理一》可知，元朝时的楼烦境域属管州，和现在差不多了。

　　明洪武二年（1369）设静乐县，娄烦为镇。直到1971年娄烦建县。

　　这些“国”论值得商榷

　　笔者认为，一些关于古楼烦国的定位，在学术上值得商榷。

　　其一曰：古楼烦国是个“国家”。

　　楼烦国从夏朝即已建立。夏朝被认为是一个由多个部落联盟或复杂酋邦形式组成的国家，其政治结构较为松散，没有明确的诸侯国制度。此时的诸侯国主要是通过血缘关系、分封关系和贡赋关系与中央王室联系在一起的部落或城邦，不能以国家概念论之。

　　其二曰：古楼烦国是夏商周的“附属国”。

　　附属国与诸侯国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诸侯国是周天子在周朝版图内分封的行政区。诸侯国与周的关系，是一个国家内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的关系。附属国，名义上保有一定主权，实际在内政、外交和军事上受制于他国。宗主国与附属国的关系是国与国的关系，附属国对宗主国依赖程度再高，也是一个独立的国家。把楼烦国说成是夏商周的附属国，就等于把楼烦国割裂出去了。

　　其三曰：古楼烦国是“周天子的属国”。

　　属国制度是周朝对归附的少数民族部落实行的一种行政管理制度。周朝建立以后，周边还有许多小国。这些小国被周收复后，有的整合重组为诸侯国，有的成为周朝的属国。属国的行政级别与诸侯国相当，是民族自治的雏形。但是，古楼烦国从夏朝起就在华夏民族建立的国家之内，不属于周的属国。

　　总之，确认古楼烦国是夏商周的诸侯国的历史定位，可以给生活在古楼烦国这块土地上的人们及他们的子孙后代留下一个准确而清晰的历史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