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 冰

　　一年中秋将至，在这赏月、品饼、团圆的时节，不禁让人想起一件与中秋相关、穿越了漫长岁月的艺术珍宝——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中秋帖》。

　　这幅传为东晋书法家王献之所书的墨迹，虽名为《中秋帖》，但其原文却并无吟咏中秋佳节之意，据推断或许与思念与盼归相关。《中秋帖》原为五行32字，后被割去二行，现仅存三行22字，释文为“中秋不复不得相还为即甚省如何然胜人何庆等大军”，无款署。

　　《中秋帖》是书法史上备受珍视的“三希”之一（另两件为王羲之《快雪时晴帖》和王珣《伯远帖》），被乾隆皇帝视为稀世珍宝，并特地将其珍藏于三希堂中。

　　《中秋帖》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其笔意酣畅淋漓，字形大小正斜组合、行草相杂，字距布置紧密、运行流利、连断往复。整幅字守中线，行间透气，齐头平脚，气韵贯通，雄浑奔放，气吞万里。前六个字一笔贯通而下，“中秋”二字相连，“不复不得”四字横扫而出，长而不乱，翻转勾连，疏密有致。“相”字作为行楷字，端庄饱满，与其他草字形成对比，过了“相”字，笔锋再次急起直追，震荡绵回直至终了。

　　观其字，仿佛可见书写者运笔如飞，线条圆润饱满，气韵贯通始终，几无停顿。这种几乎字字相连、如江河奔涌般的书写方式，被誉为“一笔书”。后世有学者从用纸、用笔等角度考证，推测此帖可能为宋代书法家米芾临摹王献之另一作品《十二月帖》的节本。

　　《中秋帖》的流传经历也颇为传奇。它曾历经宋宣和内府、南宋内府，明代收藏家项元汴，清代乾隆内府等递藏。20世纪初期，它曾流出宫外，几经辗转。直至1951年，才最终被购回并入藏故宫博物院，结束了漂泊的历程。

　　中秋是团圆的日子，而《中秋帖》的故事，某种程度上也是一段文化瑰宝失而复得、终得“团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