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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

茶人琴人亦吾师

  武凌翔

  因为要圆儿时的一个梦想——想要淋漓尽致、一气呵成地弹一首古琴曲,终于在55岁时,走进了一家古琴工作室,走近了年轻的赵老师。 

  工作室位于市区繁华之地的一幢高楼中。一百多平方米的屋内,墙上悬挂着的是琴,琴穗垂悬,似流音婉转;地上整齐排列着的,还是琴,实木桌凳,古韵天成。甚至鱼缸自动换水声亦如旋律般环绕在背景乐中,如梦如幻。正厅有偌大且长的茶桌、茶席,有成色极佳的茶壶、茶碗,当中是正襟危坐的老师,此时他是一颇具功夫的茶艺师。还有那兰花、文竹绿意葱茏,博古架上书籍、饼茶依次陈列,都是为琴而设,与其适配。

  茶也琴也,密不可分。吾师茶人琴人合一,一日无他可,无茶无琴不可活。

  老师本是我们当地剧团一名胡琴师,物质上并非多富有。我知他出门坐公交,最多打滴滴,住房还是极普通的老式楼。单位新分高层,他以大换小,说够住就行。

  但在琴上,那是丝毫马虎不得。那些年他自费赴上海学琴,到全国多地去听琴,重金投入买琴等等,都是倾其所有,乐此不疲,但他说,值!

  第一次见他,老师微笑着说,我给你弹一首《忆故人》吧。

  空灵的琴音,欲问追思何处,如天际散落的花语,自弦上清音流露——“清明雨纷纷,空山忆故人。我歌月徘徊,我舞影深沉。”

  也许每位新生到来,老师都会弹琴演奏开启这古琴第一课吧。但对我而言,不用启迪,早已对其爱在心头。老师奏罢,我已潸然泪下,激动不已。

  出生于梨园之家的我,儿时是学过一些乐器的,二胡、三弦,那是因为当时手边有乐器,身边还有老师。但我极不爱。那弓碰弦的吱啦声于我就是噪音。唯古琴,我说,不会弹也不打紧,只是声音便是极好的。空弹也有百般意境。现在想想,如果那时爸妈为我选的乐器是古琴,我一定会坚持下来的。

  现在的我,年龄大了,感受、领悟和动手、记忆都不行,完全不似当年学二胡。我跟老师说,我学琴,只为喜欢,不考级,不演奏,是要学习为我自己演奏的音乐。老师笑说,你这样很好,学琴不能功利性太强,尤其古琴。它是弹给自己听的音乐,需要慢功夫好火候。不急,我们慢慢来。

  一句慢慢来,我的心安定了。

  浮躁的时代,我已丢失平常心。我需要回归,需要静气。我的学琴,虽没有功利性,但还是有了目的性。

  但我会自己把握节奏。每次上课,也许一小节,也许练旧曲,我希望在这流传几千年的七弦琴上,找回那个安静的不急不躁的我。

  每次课前,我们师生总要饮茶对话,品茶说琴叙人生。

  扬弃俗物,饮茶习琴,拂去身心的尘垢,不为繁华易素心,以朴素的茶风琴语,了悟纯粹的和静清寂。

  一年时间,我不仅学会了《阳关三叠》,更学到了琴以外的许多许多。那是吾师用茶人、琴人的纯朴人生,换来的对音乐与信仰的极致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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